“罢了罢了。”
他念叨几句,推着装满柿子的车,低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走吧。”
两人向马车走去,人群也慢慢散开。清野好像知道事情的不对劲了,这群人该是一伙的。
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回头计较,她只沉默的地跟在后面。看着少女神色凝重,清野噎喏出声。
“对不起,郡主。”
“说什么呢。”
她只是没想到,盛京如今的风气竟到了这般地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行鸡鸣狗盗之事。
若说这次为什么手下留情。
一是她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出什么是非,他们明显人多势众,即便说出了真相,也会被抵赖不认。若闹到官府去,焦尾禾宴必要迟到。
二是因为看到人群里一位妇人一直在对她摇头,看着她怀里哭泣的孩子,她生了恻隐之心。
“人心难测,今次的事不怪你,倒是教你受了不少委屈。”
她转身对着后面的少女,正打算安慰几句。迎面一个玄衣公子直直跑过来和她撞了个满怀,两人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郡主,你没事吧。”
清野惊呼,赶忙小跑过去。
她被撞得一阵眩晕,睁开眼,对上一双淡雅出脱的眸子。
“帮帮我。”
男子现下的情形,十分狼狈,脸上破开几道口子,看样子是被皮鞭抽破的。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长长的头发如黑玉般倾泻下来,直至腰际。
即便这样,也掩盖不了他雍容雅致的气度。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
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彼其之子,美无度。
“你得先松开我。”
“好。”
他低低笑一声,温润清淡。他一手扶着胸口,慢慢起身,好似是受了伤。
青年周身上下,俱被黑色织染。黑色锦袍,袖口和衣摆处各绣了两株玉兰,玉兰不显华丽,不显娇贵,平添一份卓然雍容。
他的腰间佩戴一块墨玉,黑色玉质迎着淡薄的秋阳——通体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玉中极品。
风吹动他的青丝,如一匹黑色的绸缎铺染开来。
她还没来得及再问些事,几个拿着皮鞭的壮汉便气喘吁吁地赶来了。为首的壮汉脸上一道深入骨肉的疤痕,从眼尾一直延伸到嘴唇。
他笑起来,显得无比狰狞。
“这位小姐,他是我们越人楼里的倌儿,还没调好。”
越人楼,顾名思义,取了《越人歌》的名讳。越人歌虽讲得是男子之间同性的爱恋,但亦凄美动人——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但越人楼可就没那么高雅了,几国之内好男风者不再少数。北襄最大的男风馆,就是越人楼。
越人楼的幕后老板,是当今傅家大统领的嫡子,傅行玄。这点,端木隰华也是知道的,要救下这男子,光用钱指定是不够的。
“我要这个人,你且去告诉你的主子。如果他有问题,只管来南安王府找我便是。”
南安王府,看来这人是长宁郡主了。但主子那边,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刀疤男想了想。
“就算你这么说,但这身份上我们也没法分辨真假,万一到时候去了南安王府,没见着你,或者您赖账了。”
“不如这样吧,小姐在我们这儿留下个抵押的东西。这样,主子去南安王府见着您就还回去。要是没见着,我们也好有个交代才是。”
壮汉扫了一圈她身上,最终目光落定在清野。
“不如就要您眼前这位姑娘吧。”
“不行!”
“小姐,我去。”
“清野。”
少女转了转眸子,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相信我,郡主。”
少女目光坚定,她点头。
清野眉眼弯弯,看着几个壮汉,尤其对上刀疤男人,脸上一点没有畏惧憎恶之色,笑意愈发甜美。
“这位公子看着受了伤,我先和小姐扶他上车,你看可以么。”
他迟疑了一下,不过想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嗯。”
两人扶着青年,快到马车时,壮汉突然开口,颇有些猥琐。
“他可不是受了伤,小姐正赶上了好事儿,我们刚给他用了药。”
嗯?什么药。
青年欺霜赛雪的面容渐渐染上一层绯色,微微溢出一声喘息。只一双眼睛依然清冷自持,然握紧的拳头上青筋凸起,昭示着他现下极力的忍耐。
“无事,姑娘不必担忧。”
端木隰华:“……”
她挑眉,这个样子怎么不担忧?刚刚他抱着她的时候,就感到这人身上不正常的体温。结合刚刚那些大汉的说辞,八九不离十就是情药了。
“欸,义叔,他好重,你快来帮忙扶一下。”
清野向马夫递了个眼神,少女目光颇具压迫性,想到现下几人所处的情形。他起身撩开帘子,一同扶着青年到车内。
“郡主,坐好了。”
清野连带着把车夫往里面一推,双手接过缰绳。驾车越过几个大汉,向着前面一路跑去。
“妈的,被耍了,追。”
马车内,车夫倒在地上,青年捂着胸口在一侧微微喘息,端木隰华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唯一的好消息是甩开了后面追着的人。
但总不能带着这人去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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