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输了,但江兰禾不认,他觉得这是运气问题。
于是他又去找了百里之恒,这次就比——怎么博得醉月楼老板娘南絮一笑。其实这点上,江兰禾心里也没底,但是他有帮手。
南絮是谢九思侄子——谢喻之的救命恩人。谢小七十分喜爱这位女子,可惜每每示好都被拒绝。
坊间有言——千金难买南絮笑,上次见到她笑的时候,还是醉月楼刚开张。
江兰禾去找了谢喻之,两人连着讨论了好几天,又偷偷潜入醉月楼里勘察几番。最终敲定了办法,既然俗物南絮看不上,那就只能来点阳春白雪的东西了。
于是江兰禾百般对着江如玉撒娇,逼得昔日第一才女亲自谱曲。谢喻之呢,央求了谢九思很久,教他写一篇褒赞美人的赋。
作为长辈,江如玉和谢九思,最初是有些诧异的——怎么自家的侄子,这是情窦初开了么,知道要去讨女孩子的欢心了。而后又带了一点颇为怅然的欣慰感,想当初自己对于心上人……
江兰禾和谢喻之拿着谱好的曲子和词赋呈上去,满心欢喜地等待南絮笑。台阁上的美人接过来,看了这两篇纸上的内容,面上难以掩盖的惊艳之色。
她看向底下正襟危坐的两个少年,冲他们点点头,投以赞许的目光。然后就,就没了……
百里之恒呢,看着两个少年呆愣地坐在看台上,唇角勾出个笑来。叫了身边的小厮去给上头的南絮说了一句话,南絮便笑了。
“……”
然后百里之恒从醉月楼的二楼下来,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他靠近自己,江兰禾闻到他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香味。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骰子是糯米制成的。”
“马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对酒或者醋,若是策马的人身上有这些味道。马就会不听主人命令,不受控制的挣扎。而醋和酒,又刚好是两样可以互相抵消的东西,所以在喝了那杯酒以后,我才会吃那道糖醋鱼。”
“而面具……正好可以帮我挡一挡没散尽的酒气。”
“最后,江富贵,你怎么不知道。南絮的姓氏,也是百里,她是我的姑姑。”
一败涂地,从遇见百里郎君的那天起,江小公子一败涂地。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江兰禾,显而易见地沉默了。自己玩不过百里之恒,他拆穿了自己扮纨绔的真相——你连吃喝玩乐都要讲究正道行事,你这样是纨绔么。
于是自此以后凡是见到百里郎君,他都是拔腿就跑。
此刻第一楼里,百里之恒追着江兰禾出去了。正堂里就只剩下另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同端木隰华面面相觑了。
男子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姿态。
“郡主不介意的话,可以同我在这里稍坐片刻,等着无忧把江小公子带回来。”
能带回来么?江兰禾可是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能的,因为郡主在这里。”
男子似乎看出了她在为什么疑惑,颇为笃定的回答。
端木隰华看着眼前男子,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衫,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他面上戴着半块白玉面具,堪堪遮住鼻翼上方的面容,只露出弧度优美的下颚及淡薄的唇。
向上,是一双狭长的眼睛,温和矜淡。他此刻悠然落座,十分随性fēng_liú,有些浪荡子的模样。
“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男子顿了顿,声音喑哑低沉。
“陆维桢。”
陆维桢?端木隰华噎了一下,那位权倾天下的丞相……
“南安王妃殡仪的时候,我刚从东阳回来,生了热症。故而没能亲自去悼念,还请郡主不要责怪。”
她端起茶水喝一口,平复了一下内心,对着男子摇摇头。
“无事。”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两相无言。端木隰华正想着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陆维桢就先开口了。
“郡主今日同江小公子,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么。”
“唔,出来散散心,再去见见江家姑姑。”
她转头,托腮反问男子。
“那么陆相同百里郎君呢。”
陆维桢默然片刻,端木隰华了然。极有可能两人是为了什么朝堂上的事情,无法言之于口,于是她寻思着换个由头来转移话题。
他摇头,给她倒了一杯水。
“不知郡主对赌石感兴趣么,我约无忧来这里,正是因为他喜欢搜罗这些玉石。而恰巧今晚醉月楼有一场品鉴会。”
“郡主若是想缓和一下江小公子同无忧的关系,不若借着这次品鉴会,开一块好料子给无忧。届时,他必然很承情,日后也多一个朋友。”
“我不会辨别玉料。”
“我会,到时我可以在一侧提醒郡主选择哪块料子。”
端木隰华同面前人对视,这是传言里那位惊才绝艳,少年成名的丞相。传言他杀伐果断,传言他狠辣无情,传言他心思深沉……
传言,好像不大可信呢。不过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还是应该小心的应付着。
“陆相为什么要帮我。”
“帮郡主也是帮我自己,无忧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希望他的敌人少一些,朋友多一点。”
“何况,郡主不想多一个无忧这样的朋友么,他有钱的很。”
“……”
她不是很缺钱,但是没人会和钱过不去,更何况百里之恒不仅仅是有钱能形容的。不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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