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柔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开双手往梁秉文推过去,只是双手刚接触梁秉文的身体,便被一阵电流击中,然后梁秉文脑子里的某些记忆像是湖水一般往她的脑子里倒灌。
先是深爱李辰,继而和她背叛李辰,对李辰愧疚,忘记李辰,开始和她恋爱,然后是出来工作,结婚,被她严密监控,觉得郁闷,被领导责罚,被同事耻笑,被女同事排斥,领导多番责难,见客户晚归,电话查岗,然后还要让客户接电话,客户用异样的眸光看他,他心中烦躁,回家发脾气,她寻死觅活,甚至恶意刁难,无理取闹,他怕她出意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哄她,她拿乔,要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证明他的真心,工作不如意,没有人缘,同事见到他不是掩嘴偷笑便是埋汰他,她怀孕,他努力工作,早出晚归,她思疑他外遇,开始查他,她烦躁,用尽各种方式折磨他,他带她看医生,医生让他多迁就多陪她,公司的企划案出了问题,晚上打电话给他开会,被她痛骂老总秘书一顿,他发脾气出走,喝得酩酊大醉,继续回来,继续工作,然后是见客户,落下外套,接到电话说送外套来,他下楼看见送外套的人,竟然是李辰,话还没开始叙说,她便出现了,于是接下来的一切,用手中的盐酸泼了过去,她发疯般骂人,动了胎气,和李辰一起被送去医院,她以死相逼,她死后的一切一切,李辰病情反复,毁容,一只眼睛几乎失明,崩溃,自尽,坚强,不够钱住院,自行出院护理不当,皮肤发炎,高烧,各种并发症,在鬼门关前徘徊,生不如死,他用愧疚守护着她,一年,两年,三年,第四年两人才结婚......
种种过往,她参与的,她没有参与的,都想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放映。
她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杨如海的黑伞,眼光彷徨无助,喃喃地问:“那女人,好恐怖!”而那么恐怖的女人,正是以前的自己。她全身开始颤抖,怎么会这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幸福而已,都是想确保他的真心而已。她真的没想过要带给他这么大的痛苦,没想过要他难受,没想过害他被社会孤立,更没想过伤害李辰。李辰,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用计把她的男朋友抢过来,她也只是痛骂了她一顿,而她凭什么对她泼盐酸?
“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两句话,潘父潘母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伤心欲绝。
梁秉文不知道她因何忽然如此,但是他也知道杨如海一定是个不寻常的能人,他上前道谢:“杨医生,谢谢您!”
“不必客气!”杨如海淡淡地说。
“我的谢谢,不仅仅是今天,还有,你治好......”梁秉文话没说完,杨如海便打断了他,“梁先生,事情到这里也总算结束了,潘柔对你的恨意已经消散,你是否能原谅她,让她早日登上极乐之路?”
梁秉文看着潘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不恨了,再看她如今的境况,心里也十分难受,哽咽道:“我不恨她,只盼着她能好好投胎重新过好日子,毕竟多年夫妻,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潘柔闻言,猛地抬头看他,盯着他良久,然后浮起一个迷离的笑:“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他们可以很幸福,可以很快活,但是这一切,都毁在她的手上。
上前跪拜了父母,杨如海留下一个空间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让潘柔可以拥抱父母,用心聆听父母对她的爱意。
一切罢了之后,潘柔跪下求杨如海:“可否带我去见李辰?”
杨如海看着梁秉文,梁秉文点点头,她道:“好吧!”
潘柔的脸生出一丝平静的神色,她拜别父母,跟着杨如海来到新街十八号。
没想过当年的闺蜜会用这种阴阳相隔的方式再见面,李辰看着潘柔的脸,有些恐惧有些伤心。
无论如何,她虽然经历了艰苦,到底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潘柔却连再接触阳光的机会都没有了。
“柔!”李辰喊了一声,之前心中的恨意愤怒在见到潘柔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她大大方方地喊道。
潘柔看着李辰,想起那年在阳光明媚的九月,她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一个女孩急冲冲地抱着书本迎面走过来,她看风光,女孩大概也在沉思中,两人竟撞倒了一起。这么一撞,是缘,也是怨,这份恩恩怨怨纠缠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停息了。
“李辰!”她微微笑了,记忆中的笑脸鲜明不变,但是已经时过境迁十几年,她不是昔日的她,李辰也不是昔日的李辰,只是在这一瞬间,她仿佛还是当年的她,李辰还是当年的李辰,“我来,是跟你道歉以及道别的!”
李辰的眼泪急急地滑落,一如当年听说潘柔摔伤了腿一样,她担心她,赶到医院里,已经一脸的泪水。潘柔心想,当年的自己是如何的狠心,才做得出伤害她的事情。
两姐妹拥抱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如海亲自送潘柔下地府,地狱并不如世人所想的那么恐怖和阴森,这里整然有序,有规章制度,鬼不能随意入侵人类的世界,人类也不能闯入地府,灵魂有灵魂的归宿,人间有人间的悲欢。
判官接过杨如海交托的灵魂,他铁面无私地道:“即便是杨姑娘亲自送来,依旧需要秉公处理!”
判官铁面无私,是世人众所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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