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方醒再次叫来了徐庆。
“走海运绝无可能。”
方醒的表情完全看不到先前的失望,只是淡淡的道:“运河开通在即,要不就先走陆路,然后再走运河。”
徐庆自然知道海运不靠谱,所以也不失望,只是问了运送时需要交纳的税费问题。
“该交就交,全都加到成本里面去。”
再怎么算,走运河的耗费也比走陆路的低,所以徐庆也是心满意足了。
至于被人敲诈乱收费什么的,这一点方醒给了徐庆一颗定心丸。
“若是运送途中有人乱伸手,不必客气,直接记下他的名字,回头自然有人来收拾他。”
这生意的三个股东,徐庆自然是没有什么影响力,可方醒和朱瞻基加在一起,估摸着还没谁敢来触碰虎须。
“回去就开始准备吧,囤积一批运过来。”
方醒对于销路是不担心的,他上次离开台州府时,给徐庆留下了大批的调料,那味道直接能把酒楼比下去。
徐方达就留了下来,每日跟着方醒和马苏学习。
而徐庆此次带来的大批罐头就被方醒给放在第一鲜售卖。
方十一最近很苦恼,每日那些顾客一来就要点罐头鱼,或是罐头肉类。
“价格贵?”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仿佛方十一是在开玩笑,他拍打着自己的肚皮道:“那点钱算什么!咱只要吃好。赶紧上,走的时候给准备几罐,一并带走。”
这位叫做卢嘉晨,父亲官职不大,可姑父却是徐家子弟,算的上是二代。
方十一摇头道:“卢公子见谅,第一鲜存货不多,若是外销的话,那撑不住多久就得断货了。”
“你在逗我?”
卢嘉晨准备发火,可想到方醒前段时间的‘功绩’,最后化为了威胁。
“你这人好不晓事,兴和伯也是勋戚一脉,咱们算的上是自己人,有好东西不关照自己人,难道你想便宜那些外人?小心兴和伯撤了你这个掌柜。”
这边方十一焦头烂额,方醒也好不到哪去。
解缙在闭关一段时间后,终于走了出来。
“解学士。”
面对这等天才,方醒总是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老夫庶民,此后不得称学士。”
解缙眯眼看着久违的天空,身上一股子颓废的气息渐渐消散,连铃铛都感觉到了,呜咽一声就窜去找小白。
“那……大绅公?”
解缙摇摇头,“那日我听你叫老梁,此后就叫老解吧。”
“解先生。”
方醒可不敢叫他老解,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从智商上,方醒觉得眼前这个小老头都能在大明的历史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解缙活动着双腿,惬意的道:“听说你的书院在营造?带老夫去看看。”
方醒一听大喜过望,急忙殷勤扶着他往外走。
初春的田野上生机勃勃,解缙贪婪的看着这些往日忽略的景致,不时问些农事。
“北方栽种不易,而南方却能两熟,由此南方多难了!”
在进诏狱之前,解缙预测过很多大事,结果一一应验。
北方农事不易,但却成为了军事中心和政治中心,此后必然会从南方找补。
方醒点头道:“漕运开通在即,从此我大明又多了一个包袱,越滚越大的包袱。”
任何机构在利益的驱动下,随着时间的延长,必然会有不少蚂蟥吸附在上面,而最终倒霉的还是百姓。
解缙讶然看了方醒一眼,哼道:“你倒是知机,比那几位都强多了。”
所谓的那几位,指的就是辅政的那几位学士,而且话里对胡广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方醒忍笑道;“解先生,咱们还是去看看书院吧。”
胡广至今还没来看解缙,这让方醒对他的政治立场有了些了解。
来看解缙是人情,情有可原。
可不来看解缙却是政治正确,无可挑剔。特别是对胡广这等首辅般的人物来说,政治正确才是最重要的,为此在某些方面妥协一下也在所不惜。
隔壁的庄上已经变成了工地,张淑慧在看到又有大批的金银入账后,终于是松口放了些出来,让方醒的预算也宽松了不少。
原先平整的地面上,此时已经多了一排排的砖房,而在闲置的地方,花草终于被方醒取消了。
这不是因为舍不得钱……
“为何不种些花草?”
看到这些以后的校舍,解缙的眼中带着回忆和留恋。
方醒把他扶过去,一边看着那些修缮屋顶的男子在盖瓦片,一边介绍着自己的思路。
“解先生,我觉得吧,以其把这里变成花园,还不如把它变成个农庄。”
解缙的精神好了些,他好奇的道:“你这是想让学生们种地?劳其筋骨?”
方醒不再去测试解缙的智商,就坦然道:“不完全是,到时候还会有我那边的庄户来指导他们干活。”
说到教育模式,解缙显得有些倾向于传统,就是那种头悬梁、锥刺股的方式。
“方醒,学业为重啊!”
方醒摇摇头,“解先生,恕我直言,一天到晚都在学习,那样教出来的学生缺乏灵动,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学出来能干嘛?整天之乎者也吗?”
说完方醒就瞟了解缙一眼,可解缙对这种试探并没有动怒,而是笑道:“你莫要以为老夫是腐儒,当年能玩的老夫都玩过了。”
可你是天才啊!
方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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