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平定后,因为采取了恢复生产有利于民的政策,当年就大丰收,彝、白、壮、傣等族人民纷纷参军,大西军迅速扩至二十余万人,还增加了新武装——象队。
一向爱兵如子的李定国,却不仅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高兴,反而常常暗自叹气。
刘文秀、艾能奇两个看在眼里,甚为纳闷,趁了他一个人在营帐中沉思,结伙进来,道:“这是为何?”
李定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问弄得一愣,但旋即明白过来,毫不掩饰地道:“我总觉得平东王最近有点怪。”
因为每当说起国难当头生灵涂炭,杨畏知就忍不住痛哭流涕,受其影响,刘文秀愈发认同李定国的观点,见其果如自己所预料,不忿道:“他岂止最近才有点儿怪,当初在贵阳附近的定番确定大计时,他就有点儿怪。”
说着,见李定国和艾能奇一齐看着自己,道:“他哪里还记得李闯王血溅九宫山,老万岁中箭身亡,咱们跟清军的不共戴天之仇?说是为咱们的安全计,其实就是不想碰声势正盛的清军,而是继续跟势弱的明军斗。
这不仅不符合老万岁的遗嘱,而且极容易让鞑子渔翁得利,鞑子是谁?异类。而咱们跟明军呢,却是兄弟,自己打打还行,若是有异类进来,必要先驱逐异类。
而他呢,只想保住所得土地,称藩于滇、黔、楚、蜀,哪里顾得上大义?若不是安西王坚持,差点儿就随了他的愿。
至于最近嘛,他眼见云南形势向好,指定又打起了称霸云南的主意,你们不见他跟那个御史任僎打得火热吗?以我看哪,那个御史任僎压根儿就不是个好鸟。”
李定国叹了口气道:“岂止是打主意,他昨日已向我提过了,想跟老万岁一样,在云南设置百官,发印钱币,颁布新年号。”
这两个“哦”了一声,道:“过分,实在太过分了。”
李定国道:“不过,我也没有给他好脸色,我说肇庆已经有了永历皇帝,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德行,竟敢妄自尊大,难道是想自取灭亡吗?”
刘文秀笑道:“他必要灰溜溜的了,哼,他总是在言语中流露,他以为数他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每当他提出来,别人都不应声,他难道看不出来?”
一直都在沉思着的艾能奇,接话道:“他当然看得出来,而且他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正跟他的那些知交密谋呢,我见他那边这几天进进出出人不少哩。”
刘文秀闻言,突然记起了什么似地,道:“他指定会把气洒向安西王的,为啥呢?安西王能团结士卒,部下乐于效命,他便疑心安西王在背后搞他的鬼,安西王战功卓著,又让之嫉妒。
既疑心又嫉妒,这便是他,纵使在目标上一致,他也会跟安西王过不去,更何况他跟安西王的格调不一,导致目标一,而且安西王为人强悍,遇有不同意见,总是极力争辩。”
艾能奇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安西王须得提防一点儿,免得徒受其害,即便因之尴尬也不值。”
刘文秀道:“所言甚是,干屎虽抹不到人身上,却也腻歪人哪。”
李定国冷“哼”了一声,突又觉得不妥,道:“这话出了我这儿,一律不得再说,大局为重。”
这两个点了点头,对李定国愈加钦佩。
孙可望果是经了御使任僎的撺掇,萌生了割据云南独霸一方的想法,但他知道若是得不到李定国的支持,他任何的纵使再美好的想法也无异于空想。
他当然也知道,李定国跟他不走一条路,无奈这想法一旦产生,竟让之坐卧不宁,没办法,他只得尝试着去说服李定国。
却不料,自己还没有明确地讲出来,李定国已声色俱厉地冷嘲热讽了他一通,他虽表面上佯作大度,内心却已恨极,至此时想起来仍忍不住破口大骂不已。
御使任僎道:“孙将军虽跟其他三位将军地位并列,各营将士的赏罚却都由孙将军说了算的,而且将军并不是靠什么虚名而服众,难道连为大家谋福利的事儿都做不得主?”
他不说还罢,经他这一说,孙可望自觉失了面子愈发愤怒,不过,孙可望从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更不能让自己的面子尽失,闻言,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本王虽为首,也管了些事,但刘文秀、艾能奇都肯听他李定国的,他们势大,这事儿只能暂且作罢。”
御使任僎见其这样,继续道:“暂且作罢,还是就此放弃?”
孙可望道:“就此放弃?孙某是那样的人吗?哼,势力总是此消彼长的,总有一天,孙某要实现自己的目标。”
御使任僎道:“好,既然将军有此大志,任某倒有一法儿,不知能否合乎将军心意?”
孙可望心里一喜,却强自压制着,嘴上还是急道:“快说来听听。”
御使任僎佯作沉思着,直到把他急了够,才慢吞吞地问道:“学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压服李定国、刘文秀等人。”
说着,见孙可望仍不解,进一步道:“他们不是极力主张联明抗清吗?你且顺从他们,待挟持了皇上,慢慢再为,将军岂不是随心所愿吗?”
孙可望道:“好计,只是我现在就恨意难消,必须要先压他李定国一压,不然,这口气实在难消,也难树立自己的权威。”
亲信王尚礼道:“王爷既为首,要寻他个不是还不是跟吃小豆腐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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