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刚破晓,清雾弥漫,严盛悄然光临了雷府。
严盛并非不请自来,他身后还有雷厉钧相随,只不过雷厉钧的脸色不太好看。君不入臣家,向来是尊卑之礼,但今天,圣君纾尊降贵、史无前例地踏进了雷府。
雷厉钧垮着脸,不敢有异议,只能沉默地趋从,忐忑地想:“我常在外征战,得了不少珍宝,私藏了一些没上缴,摆在府里充充门面,炫耀炫耀,要是被他看到了,跟我要怎么办?现在藏也来不及了......”
昨日经历一番酣战,雷厉钧本想一觉睡到大天亮,好好蓄养精神,没想到天还不亮,就接到了面见圣君的传谕,雷厉钧一开始大为惊骇,以为圣君负了伤,没想到,严盛竟然是想趁着天黑无人,去看看连决。
连决替云梦挡下焰魔袖,到现在也没有苏醒,虽然玄医已诊过,说连决没有性命之忧,只需静候醒来,圣君仍然不依,非要亲眼看个清楚。
严盛和雷厉钧的步伐极轻,猫爪点地似的,穿庭过廊,到了连决门口。雷舜云的卧房就在连决隔壁,严盛一瞥雷厉钧,眼里满含询问,雷厉钧急忙低声道:“圣君不必担忧有人看见,昨天几个孩子都累坏了,正呼呼大睡呢。”
严盛点点头,推门而入,没看见连决,先和守在床边的雷舜云、云梦、云歌瑶来了个面面相觑。
雷厉钧一呆,刚才他所言不过是个人推断,谁想到这几个少年精力这么旺盛,彻夜不眠地照看连决!严盛愣在最前头,进退两难。
云歌瑶第一个欢呼起来,“圣君!您也来看连决了,我好感动啊!”
云梦轻轻一捏云歌瑶的纤腰,雷舜云也讷讷地半张着嘴,显然,除了歌瑶,全明白悬川“君不入臣家”的礼法,知道圣君此时有多尴尬。
雷厉钧咳了一声,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圣君体恤你们,亲自过来看看,这事儿别传!”
几人点点头,从连决房里鱼贯而出,云梦走在最后,借着关门狐疑地向内探了探,稍一思索,与舜云、歌瑶匆匆离开。
房中仅剩严盛、雷厉钧和昏迷不醒的连决,严盛一瞧雷厉钧,淡淡道:“你也出去吧。”
雷厉钧一愣,还以为是圣君责怪自己刚才武断的猜测,于是红着脸退了出去。
连决平躺于榻,阖着双眼一动不动,脸色和身上的细麻单衣一样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被汗水濡湿的发丝黏在两鬓,胸膛有气无力地一起一伏。
严盛看来,连决和严杰几人年龄相仿,却显得格外沉默和隐忍,明明是个热血沸腾的少年,却拼命藏着掩着,不愿外露。形成这性子,应该是寄人篱下、实力又屈居人后的缘故,严盛心里一阵恻隐,从衣襟掏出一瓶素色药丸,磕出一粒放入连决嘴里,一入口就化了。
这正是让雷厉钧回避的原因,这枚冰莹、沁凉的丹药,搁在魂级丹圣的手里,一年半载也难出一粒。虽然达不到起死回生的效力,也足以让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捡回来一条命。
按丹药品级,这粒“噬神穷阴丹”,已臻魂级,就算悬川养着一堆炼药师,严盛身上的噬神穷阴丹也从没超过三颗。
连决服下丹丸,虽然昏迷着,但似乎回味无穷,还轻轻咂了咂嘴。
严盛微微一笑,看着连决的脸,想道:“十年前,我把你救回悬川,也是用一颗噬神穷阴丹让你醒过来,你这小子,还真是不省心呐!”
严盛悠悠出神,被一声气若游丝的喊声拉回现实,“圣君——您、您来了!”
连决眼皮微睁,透出一丝黑亮的光,乌黑的瞳仁像只刚剥了壳,不安分的甲虫。连决撑起双臂,想给严盛行礼,浑身却绵软得像抽掉了骨头。
严盛说道:“好好躺着,这次我来,一是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二是有话问你。”
连决一顿,旋即料到了圣君的猜疑,点了点头。
“我就开门见山了。”严盛双手交握着,不安地搓了搓,皱眉道:“昨日之事,以往的祭祖大典从未发生,圣祖为什么偏偏对你感兴趣,你从玄冰天巨岩消失后,又去了何处?”
连决曾答应神九阁老,绝不向任何人透露行踪,凝视着圣君和善的目光,连决终是咬牙道:“圣君,我与别人有诺,不能说。”
连决的回答,并不出乎严盛意料,玄冰天巨岩内,圣祖的所作所为,也是刻意瞒住了众人,所以连决后来的去处,也定是不可泄露,严盛不过碰碰运气随口一问,得不到答案也并不泄气。
严盛顿了顿,盯着连决黑亮的眸子又问:“连决,你来悬川已有十年,修为一直没有长进,昨天,你竟显出了玄冰六境的内力,为什么?”
神九曾对连决解释过,十年一度的极阴天时,压制了连决后脊的诡焰。如果对圣君据实相告,凭圣君的聪慧缜密,一定会推断出一切。连决顿了顿,再次摇了摇头。
严盛自认君子,最不愿强人所难,轻叹一声,正色道:“既然你不想说,便罢了。但你要知道一件事,昨天打伤你的那个人,修为也称得上独步天下,他最绝的一招,就是焰魔袖!”
听到焰魔袖三字,连决脑里“轰”得一响,仿佛记忆深处的冰山微微一震,又混混沌沌地记不起什么。
严盛眉毛微微一掀,促声道:“那个人,隶属炎巟大陆上最阴毒的两派之一——炎魔族!炎魔族中备受推崇的焰魔袖,也是至为狠毒,一旦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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