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万籁俱静。
一顶华丽的轿子从齐王府的后门抬出,轿中坐着琴妓茹嫣姑娘。
四个轿夫抬着轿子慢悠悠地往百花坊走去,长街上行人寥寥,冷清幽寂。
月亮悄悄躲进了云里,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轿夫们同时加快了脚步,疾走了一刻有余,一个轿夫突然说道:“不对。”
“怎么了?”
轿夫们停在原地。
“这个地方我们刚刚走过了。”
“啥?大半夜的你别吓人好吗?”
“我没吓你们,这股酒味……我确定咱们刚才从这家酒坊前走过。”
“别瞎说,咱们没有转弯,一直是直走的。”
“可怎么走了这么久了,还没走出这条街?”
“难道是……鬼……鬼打墙?”
轿子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他们感觉轿子似乎重了不少,好像轿子里凭空多出个人似的。
“呜——”
上方传来一声鬼鸣,吓得轿夫们心中一颤,阴森森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延伸至头皮。
乌云散开,月光倾泻下来。
四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往上看,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像只猴子一样蹲在轿顶。
轿夫们早已吓傻,直到这女人张开血盆大口,伸出一条长长的红舌头,才晓得扔下轿子逃命。
“有鬼啊!”
“有妖怪啊!”
“救命啊!”
四人争先恐后地跑回了百花坊,真真是比兔子还快,就怕自己跑在最后落了单,成了那恶鬼的盘中餐。
“什么?鬼?鬼把茹嫣劫走了?”老鸨吼道。
这鲜红的唇脂涂在一张满是皱纹又怒气满满的脸上,真是比那子夜恶灵还要恐怖上几分。
“要么就是妖怪。”
“一个白衣身影,不不不,鬼影,鬼影啊。”
“我们怎么都走不出那条街,是鬼打墙,鬼打墙。”
“放你娘的屁!”老鸨大声呵斥,吓得四个轿夫赶忙闭上了嘴。
“是不是你们惦记着茹嫣的美貌,把她藏了起来?来人啊,把这四个人扒皮抽筋,我就不信问不出实话。”
“冤枉啊,借个胆子也不敢啊。”
“您要是不信,那就请个道士来瞧瞧,看那轿子有没有沾染上邪气。”
老鸨半信半疑,斜眼问道:“轿子呢?”
“七水街……停在那……酒坊前。”
老鸨怒吼道:“哪家酒坊?”
“不知道啊,实在不记得了。”轿夫带着哭腔说道。
老鸨抬手正准备给他一巴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老鸨和几个身材魁梧的伙计走了出去,轿夫们跪在地上转头往外瞧,这一瞧不要紧,全都吓得晕了过去。
轿子从天而降,落在院子中央,轿帘卷起,里面空空如也,老鸨抬头看向上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一个老道带着个小徒弟来到百花坊,他围着轿子看了半天,才对老鸨小声说道:“是妖,错不了。”
老鸨在心里默默将那个妖怪及其族人骂了个遍,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老道:“那这是何方妖孽,不会盯上我的百花坊了吧?”
老道回道:“夫人放心,这是过路妖,我先把这轿子烧了,然后再在这百花坊四围贴上驱妖符,什么妖魔鬼怪便再也不敢靠近了。”
老道从怀里拿出一道烈火符,往轿子上一扔,轿子瞬间就被点燃了。
他忽然抬头望向二楼的一扇窗户,刚刚好像有个黑影闪过,接着摇了摇头,许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茹嫣反应极快,侧身躲过了老道的目光。好在他修为尚浅,没有发现她。
茹嫣亲眼看着老鸨送走了老道,轻呼了口气,就这么瞒过去了。
三天前,茹嫣给客人抚琴回来,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她心跳逐渐加快。
那不是普通的信,信上放着一朵花,花朵周围妖气漫溢。
几行小篆,列行整齐,粗细均匀:
白兔幽雨,五日后子时在城外的紫轩亭等候,不见不散。要顺利脱身,勿要惹人怀疑,切记!切记!
落款处写着清引阁接引使:琥珀。
“紫气东来,我终于要去妖界了。”她小心将信藏好,兴奋得一夜没合眼。
幽雨刚刚修炼成人的时候,就要想尽办法在人间活下去,既要保护自己不被其他妖精蚕食,也要小心躲过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一道缚妖符的道士,还要处处提防着能吸食妖珠的恶鬼。
不只是幽雨,所有修炼成人的妖,在人间都是这样过来的,能活着收到清引阁的信,实属不易。
幽雨计划好这一出金蝉脱壳,确定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便在二更时分往紫轩亭赶去。
圆月当空,夜路并不难走。
紫轩亭周围十分明亮,十几个约两寸长的小灯妖漂浮在半空,它们头上顶着蜡烛,飞上飞下,交头接耳。
亭中站着一个人,不,一个妖,着一身青衣,看着年纪不大,温文尔雅又带着几分妖娆的美。他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放在背后,时不时地左右张望。
幽雨快步上前将信递上。
青衣小妖接过信,并未拆开:“幽雨姑娘,在下琥珀。”
幽雨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是我?”
琥珀笑道:“信是我写的,怎会不知?姑娘在这里稍等片刻,等人齐了,我们就动身。”
幽雨这才发现,亭中还有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子,她依靠着亭柱,冲幽雨歪头一笑:“我叫玲珑,咱们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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