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督军我错了,我不该让小姐一个人在河边玩,您罚我吧,要我死都行……”
青年却不看他,目光冷毅的凝在林晚婧的每一个动作上——她是那样专注的,汗水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顺着俊俏的面庞滑下来。林晚婧完全没有察觉到那目光,全神贯注于手中的人工呼吸,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次这个动作,手腕酸疼,就连嘴唇都冰凉了。
可是这一次,女孩有了反映,却见她猛的一个颤栗,绛紫的嘴唇微张,涌出大量污浊的脏水来,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眸子睁开了,恍惚的看了几眼周围人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年轻督军阔步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伸手将女孩抱进了怀里,一句谢谢也没有,站起转身便走,坚毅的步子在迈出两步却又定住了,对身边的随从道:
“把那个姑娘带走。”
随从应了声是,他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李承泰问道:
“刚才是你跳下水救了我女儿吧?跟那个姑娘一起来。”
李承泰浑身一个颤栗,刚张口要劝林晚婧回绝,却见林晚婧已经站起身跟了上去,他无法,只得快步跟上林晚婧的步伐。
眼前这个被称为“督军”的男人林晚婧兴许不认识,但他是知道的——这个人便是北洋在赣州兵力的最高统帅,三省督军徐传暝。
赣州昱县是此次山洪重灾区,大量灾民和滞留旅客给这个本来就不大的小小县城造成了太大压力,一时间食宿交通乃至通讯全全瘫痪,徐督军亲临昱县视察,别致的二进小院嵌落
在静谧的老居民区里,倒有一番大隐隐于市的豪气。
交代下属安顿好林晚婧主仆二人之后,徐传暝扫了几眼刚送来的文件,带人又出了府,这一去又是一天。台钟轻响几声,转眼已是晚餐时分。林晚婧由睡梦中醒来,手肘一阵酸麻,她原本只是想倚着扶手小憩一会儿,不料却昏昏沉沉的睡了整个下午。再看李承泰依旧在沙发旁立着,如她睡去前的姿势一模一样,想来是这样站了整整一下午。此刻主仆俩身在赣军行辕,而她却“没心没肺”的酣睡,想到这里,林晚婧不免有些内疚,忙强撑着坐起来。见她醒了,李承泰上前来:
“睡的可好?”
林晚婧却是尴尬:“我怎么睡了这么久,真是不应该……”
李承泰倒不觉有异,笑笑道:“我去给您倒些水来。”
看着他离开,林晚婧起身将略显凌乱的衣着稍作整理,心中权衡着是先行离开,还是等徐传暝回来了打个招呼在走——先行离开许是不妥的,但又不知道徐传暝何时回来,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刚想着找人问个情况,却见一老妪提着扫帚从边房里出来,于是张口唤她:
“婆婆,不好意思,能耽误您一会儿吗?”
可是老妪却充耳不闻,林晚婧唤了几次,却见老妪拎着扫帚出了门去,不由得心中气闷,李承泰刚巧进来,见她神色似有不快,不及开口问,便听她道:
“这督军府上的人都这么不理人的吗?”
李承泰懵了片刻,脑子里迅速将方才见到的人过了一遍,噗哧笑道:“您说的若是方才出去那位老妇人,那您可是错怪她了。”他将水杯递给林晚婧,看着她迷惑的表情,指着自己的耳朵,摆了摆手。
林晚婧思量片刻,恍然明白过来:“你是说……她是聋子?”
“嗯。”李承泰点点头:“而且,也不会说话。素问徐传暝生性多疑,想来留她在身旁,一来是可怜她,二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得周全。”
林晚婧小口抿着杯中温水,摩挲着杯壁,心中有些愧疚,转了个话题,问道:
“你说……咱们的身份,他可是信了?”
“方才我将周边的环境查看了一番,他没留什么兵在这儿守着,家仆对我也算客气,许是信了。”李承泰压低声音,“但我们还是得小心提防着点儿,不可掉以轻心。”
林晚婧点点头:“如此说来,咱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若真如你所说,咱们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对云柔有用的情报。”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承泰赞同道,“与其等他回来,倒不如找个借口先走,否则等他回来,咱们恐怕难以脱身。”
既是决定了,林晚婧便将水杯在桌上放下,起身同李承泰一起往门外去,可是还不及跨出门槛,却见院门开了,几个着士兵服的男子将手中箱子往地上一放,正是林晚婧主仆二人存于客栈中的那些行李。
不等林晚婧开口问,领头的侍官已开口道:“督军说客栈往来人员复杂,您两位既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在那种地方住着不合待客之道。我等已将两位的行李取来,您二位清点看看,若有什么缺失,我再领人去要。”
虽说侍官话语客气,李承泰却还是觉得这是徐传暝变相的软禁方式,刚要出声,却被林晚婧拦下:
“徐督军既是这样客气,那我二人便客随主便。你们家督军何时回来?我正好有些事需求助于他。”
侍官答曰徐传暝已差人去酒店订了宴席送来府上,想必晚饭时间定会回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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