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呢?”她问。
但在听到回答之前,绝望已吞没了她仅存的一点希望。
“我不知道……”他的嗓音还是低沉的,手中又将她搂的更紧了些,“叶江雄控制着整个鹭洲的近卫师,他拥兵自重也不是一两日了,若要造反,即便是对于父帅来说也是个威胁。”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便是只当逢场作戏,他若要这鹭洲大权,娶叶秋洛势在必行。
“你是我唯一的夫人,辰儿唯一的母亲,你的位置,她永远都不能取代,这些我都能许诺给你。你若是不愿见她,我便将她安置在外面,不带回来让你心烦……”
见林晚婧不答话,刘瑾有些着急,在她耳边连声唤了几声:“晚婧,你要我怎样做,你说,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都满足你。”
“我若要你不娶她,你做的到吗?”林晚婧问,声音低低的,带着写似笑非笑的语调。
刘瑾沉默了,于是这便是给她最直接的回答。
“云柔,这天下与你而言真的如此重要吗?”她又问,望着他的双眸蒙上了若隐若现的水汽,他哑言,不等他回答,她却低下头轻笑出声,“什么白首同心,什么不离不弃,终究不过如此……”
醉酒的后劲儿似乎影响了他的反射神经,他迟钝的竟一时间听不清她的语句,只觉得胸腔里有股热流在攒动,刚低头吻她,大脑便一片昏沉,重重栽倒进她怀中。
这夜之后,刘瑾真就再没有回过御鲲台,短暂的一见,只是在林婉盈的婚礼上。
林婉盈嫁进了沈家,门当户对。
从说亲到出嫁还不到两个月时间,再次刷新了鹭洲百姓的婚嫁观,各种揣测之下,人们只得用“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来总结这件事。
旁人只是看热闹,究竟为什么急着结这门亲,个中缘由只有林家人自己心中清楚——自那日林家资本外移的事被老爷子知道,老爷子便日日长吁短叹,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偏偏沈家说亲那日特地请了鹭洲城里最有名的风水先生同行,当着林家众人的面验了八字,说是两家结亲的事刚好为林家冲喜,百利而无一害。这桩亲事便就此定了下来。林晚婧心中自觉不妥,但既是全家人的决定,当事人也没什么意见,她自也不再多想,只希望林婉盈幸福便是。
林婉盈办的是中规中矩的传统婚礼,凤冠霞帔加身,八抬大轿进门,半长的褂袖下戴满了两指宽的金镯子,与林晚婧婚礼那日的隆重新奇相较,又是另一种华贵风光。
送嫁自沈家宅子出来,林晚婧先行坐进车里,刘瑾才准备上车,却见随性的士兵们压了个乞丐向他走来,他神色一凛,掩上车门注视着一群人到他面前。
“少帅,发现可以人物在附近徘徊。”
刘瑾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忧色被李承泰收在眼里,不等刘瑾开口,李承泰已道:“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不过就是个乞丐,想必只是想来这里混口饭吃罢了。”
士兵们踌躇片刻才道:“少帅,我们觉得这个人很像前些日子龙门寨动乱的主谋……”
“不可能。”刘瑾打断他,“廖凯已经死了。”
“可是少帅……”
“没有什么可是!”刘瑾严厉道,“没听清楚我的话吗?廖凯已经死了,我亲自处理了尸体。你们难道在怀疑我不成?”
士兵们自身不敢应声,悻悻把人放了,收队回车上去。刘瑾深深看了乞丐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张银票让李承泰交给他,这才坐进了车里。
林晚婧自是透过窗子看到了车外的事,见刘瑾坐定在身旁,于是关切询问情况,刘瑾只说认错了人,寥寥带过。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晚婧又问:“一起回家吗?”
刘瑾的脸色有了片刻的僵硬,继而答道:“不了,一会儿让承泰送你回去,我还有事。”
听见他的回答,林晚婧只觉得心重重往下坠,低低应了声哦,便不再多问,她只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傻的可笑,明明早就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却还要亲耳听见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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