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这鱼是小姐特地给您做的,跟请来的厨子一起忙活了一下午呢。”
“她亲自做的?”
“嗯。还把手烫伤了,就在这儿。”阿玲举起自己的手,在手背上画了个圈,“当下就起水泡了,吓死我了。”
听了这话,刘瑾转身便往楼上去,起居室里,奶娘抱着小熠辰同林晚婧说笑着,见刘瑾推门进来,起身站到一边。刘瑾进屋却不看孩子,直直向林晚婧走去,托起她缠着纱布的手,语气里是满满疼惜:
“这种事让下人做便是,何必要你亲自动手?”
“今天是你的生辰嘛,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又不知道你缺什么。依稀记得上次叶府设宴,席间那盘松鼠鳜鱼你赞不绝口,所以……”见刘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手上的纱布,目光灼灼似要将那纱布烧穿,林晚婧忙将手抽开,话锋一转:“这花……”
“送你的。”刘瑾似乎这才想起手中捧着的花束。
“你的生辰,你倒买花送我,这让我怎么收……”林晚婧莞尔,“对了,晚饭吃了么?”
刘瑾愣了愣,选了个善意的谎言道:“没呢,看完文件才发现天都黑了,赶紧赶回来,哪里有闲暇吃饭。”
林晚婧将花束在花樽里稳妥安置了,转身来接刘瑾脱下的外衣,思量着这衣服刘瑾穿了多日也该换了,便伸手想将内袋里的钢笔拿出来,里外一摸,口袋里确是空空的。
“云柔,你的钢笔呢?”
一听这话,刘瑾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临别时叶秋洛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神色中多了些忧虑,但这件事他定是不能同林晚婧说的,于是故作恍然道:“刚才还用来着,可能是走的匆忙,落在办公室了。”
那支金笔是刘瑾18岁生日时,刘道麟赠与他的成年礼,从不曾离身,总是妥妥的贴身收着,但方才刘瑾的解释似乎又合情合理,虽然隐约觉得有些忐忑,却也道不出个所以来。正在这时,阿玲上楼来通告晚餐已备好,林晚婧便也不再纠结于钢笔的事,同刘瑾一同下楼就餐。
虽说在西餐厅多少已吃了些东西,但此刻坐在餐桌边,刘瑾却没缘由的觉得胃口大开,林晚婧寥寥填饱肚子,便夹了鱼肉细细将刺剔出来,再把净肉挑给刘瑾配饭。
要说早晨叶秋洛那些话没对她造成影响,那肯定是假话。虽然一直极力按捺想一问究竟的冲动,但话到嘴边了要再想吞下去便很是困难了,犹豫再三,林晚婧终于开口问道:
“云柔,若要你在这大好河山与我之间做个抉择,你会怎么选?”
刘瑾显然没想到林晚婧会突然问他这么个问题,手中一顿,银箸敲在碗边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前几日看书,正看到清朝九龙夺嫡的事儿,所以好奇来问问你。”
刘瑾闻言,无奈的轻笑出声:“若早知你会引经据典的来刁难我,我当初便不该让你看这些闲文杂记。”但见林晚婧似是及其认真的样子,他又收起笑意,沉吟片刻,正色反问:“说实话?”
“嗯。实话。”
“我要这天下。”
失望如入冬时节从极地袭来的北风一般,排山倒海席卷了林晚婧全身,她原以为他的回答不会是这样的,或者说,不该是这样的,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也许不知道答案对于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刘瑾又道。
林晚婧从恍惚里回过神来,牵强笑着摇摇头:“不问了。你做选择素来有你的理由,我信你。”这么说着,她将跟前的水晶杯举起,杯中酒浆随着她手的动作在杯壁上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今日是你生辰,愿终能得见夫君河山帷幄,君临天下。”
两杯相碰,叮一声轻响,长长的尾音进了林晚婧心中,悠悠拉长了数倍,她抬眼看向刘瑾,却见他正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嘴角似有若无的勾着一丝好看的弧度——该是她刚才的那句祝词深得他心意吧,所以那丝笑意喜悦中带着些许得意。
林晚婧只觉得心中苦涩,慌忙垂下眼不敢再看他俊朗的容颜,灯光从头顶射下来,穿透杯中绛红色美酒,将那宝石般的光泽印到她白皙的手背上,恍惚间她又看见了那日在帅府的年会上,刘瑾信步穿过人群向他走来,那日的灯光也是这般耀眼的,照在他的肩章和胸章上,他周身笼罩在薄薄的光晕里,像冬日薄雾后的太阳。
是啊,也许他就是太阳,连那光芒都在她不可触及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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