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
是啊,思考这样的问题,她还真是够无聊的,不止无聊,还幼稚。
骨节泛白的手掌抓紧了被单,她咬着牙不让自己抽泣出声,但却克制不住翻涌的泪,泪水滴落,晕开一圈水痕,每一滴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里疼痛难忍。
她似是不想被他看见,伸手去挡,他却将她的手拉住,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跟我说点什么好吗?责备我也好,骂我也好,说出来。”
林晚婧喉头微动,哽咽了几次,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靠着他的肩膀饮泣,就像记忆深处那个微风和煦的午后,她嘴角含笑的坐在他对面,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娶她:
“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如果你娶我,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应该会觉得幸福吧。”
可是他怎么忘了告诉她,他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啊!
“原谅我好吗?”他问,只这几字便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自他们相识,她便不曾再他面前哭的这般伤心欲绝,低低的抽泣里满满都是委屈和辛酸,他心如刀割,仿佛又听见林晚婧在问他为什么,她那样爱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她。
敲门声又起,这次换了阿玲在门外弱弱禀报:“少帅,客人一定要见您,说您不出来的话他便自己进去了……”
刘瑾低低咒骂一声,林晚婧从他怀中抽离开:“去见他吧。”
“不去。”
“你在这里又能弥补什么呢?”
刘瑾哑然,是啊,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呢?说过的那些话,隐瞒的那些事,都已是覆水难收。
他颓然起身:“你真该让我自己中这一枪的……”
林晚婧只是低着头,直到刘瑾离开房间才自言自语道:“我做不到……”
她做不到看着他死,亦如做不到恨他一般。
阿玲进门,先是收了地上染血的纱布,而后则在床侧立着,同林晚婧彼此沉默。
待到开口,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小姐……”
“阿玲……”
阿玲噤声等林晚婧先说。
“胡师长怎么会来?你知道原因吗?”
虎师隶属刘昂的陆军编制,本就与刘瑾不相瓜葛。
“具体的我没多问,只知道枪伤小姐您的犯人找到了,主谋也已经查证,只是这幕后主使势力庞大,大帅已经将这件事定性为策反,下令全军彻查此事。”
“你可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
阿玲顿了顿:“不曾关注过,这几天净围着小姐您转了,哪有心思顾旁的事。”她小心留意林晚婧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映,又道,“小姐,您睡着的时候,少帅在您耳边说道话您确是一句也没有听到吗?”
“他说了什么?”
“少帅整日整夜的守着您,跟您说对不起,说以前的事,说着说着就哭了……您是当真没听见吗?”
怎么会没听见呢?
她都听到了,若不是他一直在同她说话,她真不知道自己今日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小姐,阿玲看得出您的心意的,我斗胆问您一句,您既然都有勇气为少帅挡子弹,难道真没有勇气重新开始吗?若您不原谅少帅是因为不再爱他了,那您又何苦要为他担这道伤呢?”
林晚婧沉默,许久,蓦地轻笑出来:“你这丫头是越发胆子大了,若那天我真不在了,你便同琼鸽一起跟着少帅罢。”
“呸呸呸,小姐您刚醒来,说什么在不在的!”阿玲啐道,见林晚婧掀开被子似要下床,又惊道,“小姐!您这是干嘛?!莫不成还要回家?!”
“帮我更衣。”林晚婧假作严肃。
“小姐!”
“在床上躺够了,我想去看看孩子。”
叩门声轻响,紫檀木的门扇在晚风中发散出似有若无的幽香,门里传出应门声,简单的“进来”二字透着疲惫。刘瑾在书桌后坐着,手背支着额头,便是知道有人进来了也没打算抬眼。
“什么事?”
他该是压根就没想过站在门边的人会是林晚婧,所以那问话里满是心不在焉。可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回应,他不免有些疑惑,抬头望向门边,却见林晚婧倚着门站着,撕裂伤初愈,能从卧室走到书房已经很是勉强,她如水的目光含笑,柔柔的注视着他,深紫色厚缎长裙拖在地上,娉婷如绽放在子夜的孤枝蔷薇。呆默良久,他起身阔步向她,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目光在书房里扫视一圈后,终于落在了窗边的贵妃椅上。林晚婧也不反抗,任由他抱着往窗边去。他将她小心放在椅子上,又为她盖了虎皮的毯子:
“怎么自己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他们来喊我过去便是。”他问,语气里满满心疼和责备。
林晚婧见他只是在旁站着,于是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刘瑾愣了愣,却还是在她身边坐下,顺势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窗外月近中天,院子里的木芙蓉开的正好,娇嫩的粉色在月光下像撒了一层银霜,乍眼分不出红白。
“好美……”她轻声赞道。
“嗯。”
听见刘瑾应声,林晚婧看向他,却见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目光灼灼,方知他并非在赞美夜色,她脸颊腾起红云,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有了这两抹红晕点缀平添了几分神采。不自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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