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渡魔尊勉强挡住足以致命的攻击,他全身上下的黑袍已经破的不成形状了,胳膊、左胸、右胸、小腹、还有膝盖上全是血,就像鱼被刮下鳞片时而留下的伤痕,痛苦淋漓,而他身体里的脏器也被打的七上八下,翻江倒海,以至于从他的嘴巴不断溢出血来。
不等灭渡魔尊反应过来,楚飞又一次飞身而起,用肘关节狠狠地扣住了灭渡魔尊的小腹,趁着把他踢退的力,随手挥出了蕴含着神力的黄泉霸枪。
灭渡魔尊往花坛下跌去,连续撞碎了几根栏条,当他摸着满是鲜血的下巴,从五彩缤纷的花坛中探出失魂落魄的眼睛时,才看见来势汹汹的枪尖已经从楚飞手上飞出,对准了他的眉心,杀气惊人。
空气冰冷的可怕。
灭渡魔尊死死地盯着那只枪口,不敢说一个字。
沉默了很久,楚飞看着他,神色看上去很平静了,仿佛自此都未动怒过一样:“用他来换你的命,有一天,我要亲自用你们的十刑,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他”显然指的是魔族大元帅,鳯。
“我明白的。”灭渡魔尊近乎嘶哑。
楚飞飞出了杀气惊人的长枪,沿着灭渡魔尊的太阳穴插过,射入了花坛内,一片的泥土与花籽从坛子里暴溅而起。
尚还温热的鲜血沿着内室一直绵延到外边的花亭,楚飞走回房间里,恢复了温柔的表情,用双手从地上抱起了独孤雨,把她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公主一样抱在了怀里,沿着一路的小血,从这里走了出去。
楚飞把她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里,让她忘记回去的路,永远也不要再回到这里来。
灭渡魔尊擦了擦嘴巴上的血,筋疲力尽地仰在花坛里,看着离去的两个人,不知道是该觉得羡慕,还是该感到悲哀。
此时此刻,鳯一袭紫衣,已经在哀塔之中越走越远,脚下每跨出一步都要流下鲜血。前方却望不到尽头,似乎这条路的尽头一直要走到黄泉,是世界的末路。
“吾友,怒涛之海,回来吧,用你的血海之力遮住天空中的日月星辰,与吾一起带领魔君,浩浩荡荡地践踏这片土地!”他把右手虔静地放在了胸前,喃喃道。
远方唯有空荡荡的哀歌和悼念声回应他,随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充满了浓稠而荤腥的海味,海味里混杂着无边无际的血味!
“吾感觉到了,第十号,你是在抗拒吾的踏入吗……可吾今日偏偏要踏进去,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吾。”鳯的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很快地从怀里取出了紫色丹瓶,将里面所有的嗜血定魂都倒进了嘴里。
他的脸庞上溢出了汗水,终于停下了继续前行的步伐,像入定的老僧一样站在原地。
……
神医谷,外边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楚飞披着猎猎的白色大袄,站在雪中,前方山门正是神医谷的谷口,传闻这道谷口由神医谷过去的开山祖师布下了五行八卦之阵,变化难测,这也是神医谷一直能游离于正邪之外,不参与人间纷争的原因。
这神医谷里的薛神医不管病人是正是邪,治病救人一向看缘,她觉得天阙宗主有缘,就愿意救他身边的人。
“她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是不可逆转的摧毁,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刑罚,能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薛药王只是看了独孤雨一眼,这位美丽的女神医脸上都出现了难以掩喻的惊色。
谷中的薛药王说,独孤雨身体内的伤势之重且诡异,哪怕是见多识广如她,都前所未见,只能暂时为她止血,再用强药为她强行延续生命。
但她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死去,就像盛开的美丽昙花一样,可能在一天后就会谢落,生命的脆弱,也不过如此了。
楚飞站在雪里,听见薛药王的话,觉得自己一点一点地也凉了下去。
“如果把神元过渡一部分到她身上,可以吗?”楚飞黯淡无神的瞳孔里骤然冒出了一丝光,亮的仿若逼人。
“您……”薛神医仿佛被他眼中所蕴含的希望而震撼,不忍心再伤害这个白衣的男子,略微酝酿了片刻,“神元的机理我只是略知一二,但应该可行。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如果有神元护体,我应该就能对她施针了,情况会好上不少。”
“多谢了,薛神医。”楚飞吐出的气很沉重,就好像发自深深的肺腑。
“我只能试试,用神元救人的案例,祖籍里我见过一些。”薛药王不假思索道,抬头对从楚飞露出笑意,“来吧,楚宗主。”
独孤雨还在昏睡,屋子里开着暖炉,烧着能安定心神的檀香,而木窗外是鹅毛般的大雪——这片谷遗世而独立,立于大雪之中,好像冰雪里的国度,静谧安定。楚飞想了想,觉得用来安养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楚飞坐在了独孤雨的边上,伸手摸摸她被暖得发红的脸颊。
“等等我哈。”薛药王道,“我先喂给她一些定神的汤药,等会儿神元的传输过程会有点枯燥,先让她安静的睡过去呢。”
“好。”楚飞温和地看着独孤雨的脸,应了一句。
薛药王一边在熬药,问道:“楚宗主到时候是有事要出去办吧?”
“是。”
“那就把她放心的交给我吧。”薛药王抡着大勺搅动药汁,笑笑道,“我会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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