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蕙兰对着未星没完没了的说着,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就把自己的满腹牢骚话一股脑儿发到了未星的身上去,就像一盆辣椒水浇在了未星的脸上一样,使未星无不感到面颊火辣辣的,像谁在用烙铁烫一样。
在未星看来,这最后一个晚餐,就像是被迫在开一次批斗会样,饭不仅没能好好地吃,而且就连离别这事儿都成了令人头疼的事了。
未星把筷子深深地扎在饭碗里,默默地听着他母亲滔滔不绝的训话。
胡蕙兰见未星闷声不响,吃饭也始终像是在尝盐点醋一样,吃了半天,碗里的饭还是满的。
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像连珠炮一样,滔滔不绝讲了很多废话。
这时,未羊已经毫不客气地干完了两碗玉米糊糊。
接着准备干第三碗时,见他哥哥和他母亲俩人似乎不太对劲儿。俩人都呆愣愣的,沉默了良久。
未羊心想我妈妈和我哥哥可能是因为什么事闹僵了吧。
未羊自尊心强,看出了他们的脸色以后,就再没有去锅里添饭。
终于,过了良久,哥亮起已经舔的锃亮的碗,摆出三根手指头,表示他已经把三碗饭送进了肚子里去。如果未星不知好歹,或再挑三拣四、他就真的当仁不让了——他要把锅里的饭全部吃完。
但他哥哥未星依然如故,一副大写的忧愁表情像乌云一样布满一脸。
他若有所思。
实际上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思想,接着干脆就松开了筷子。
筷子深深插在碗里,像他一样闷头闷脑地发着呆。
对于他哥哥未星的表情,未羊多看了两眼,仅此两眼,然后,他也放下了筷子,进而故意跟他哥哥保持动作和姿势一致。
他哥哥目光近乎呆滞,定定地看桌子上的酸萝卜丝菜,于是他便也跟着定定地盯着看。
他学他哥哥的样子,学的有模有样的,简直都要比他哥哥本人还要‘逼真’了。
有那么一刻,他哥哥意识到他在学他,不但没有像往常一样震怒,恨得对他拳脚相向,反而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准确地说,这是被他那颇为喜感的表情逗笑了。
“你在笑什么?”未星看着未羊严肃地道。
未羊一脸的疑惑表情,用手势比划着问他哥哥刚才对自己说了什么?
他哥哥没有搭理他。
“我未羊娃儿什么时候笑了,”胡蕙兰接着辩解道,“我看明明是你自己在笑,好不好?”
“……”
如此这般,未星一边看未羊。一边在眼睛里放射出长辈寄予晚辈厚望的慈祥的目光来。
这种目光无疑给了未羊一股史无前例的器重感,继而,他又乐此不疲地学着哥哥的样子,也像个老年人寄予年轻人厚望一样。
他人小却自带足够的喜感,小小的眼睛里泛着老成练达的光,一时间,又一次将他哥哥未星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未星笑了,然后,未羊也就顺理成章地和他哥哥笑了起来,俩人笑着笑着,最后差点笑弯了腰,笑得桌上的筷子也掉落到地上去了。
“心商增加0115。”
“有什么好笑的呢?”
胡蕙兰说着,就用她的筷子敲了一下未羊的脑门儿,“还不快好好地给我吃饭。”
未羊不屑一顾,依旧笑的乐不可支。
猛然间,竟一屁股推开了胯骨下面的小马凳,像一根棍子样直戳戳地站了起来。
事实上,他本想着弯下腰去帮他哥哥捡起筷子来着,却不知道怎么的,脑袋里像被钢针猛扎到了一样,扑次一下,痛的竟使他刚才的笑像猪油样凝固在了脸上,顿时,脸上的肌肉也痛的扭曲了起来。
然后,很快的,未羊大脑里就闪过了无数个画面,就像一连串的图画以跑秒的速度在大脑的幕布上播放着似的。
“这娃骚情的,可能把头碰到墙上了?”
胡蕙兰对着未星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没看到,”未星不屑地说道,“他老是那样子,猛然间就像是抽风了一样。”
“老是那样子?”胡蕙兰认真起来。
“我是说,他有时候,偶尔就会把手抓到脑袋上,像头上哪里疼一样。”
“你再说一遍,”胡蕙兰接着嚷嚷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无缘无故就那样子吗?还是……”
未星见他母亲那么的认真,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大概从去年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吧,具体搞不清楚。
记得有一次,在院子里劈柴的时候,猛然间,他把手里的板斧撂到柴堆里去了,还把我吓一大跳,你知道,板斧砍了那么多柴火,磨得已经很锋利了……
然后,他就双手抱着脑袋,痛的跪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那时,我还以为折断的柴楔蹦出来,端地打到他脑袋上了,于是我就急忙跑上前去,帮他检查,结果,脑袋是完好无损的,什么伤痕都没有。
却也奇怪,不到十秒钟,他就又神奇般地好过来了。
我用手势比划着问他刚才怎么回事,他嘿嘿地笑着,摇摇头,给我比划着说没什么事。
你说,这奇不奇怪?”
“那最后呢?”
“你是说?”
“之后在当天,比如过一小会儿,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脑袋疼的问题?”
“哦哦,那个没有。”未星肯定地道。
“那这就奇怪了!”胡蕙兰嘴里喃喃自语道,“难道不是脑髓引起的么?”
“妈妈,你刚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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