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傍晚,养由基喝的醉醺醺,嘴里不住回味:“嗯,这赤峰豹的味道咱还是头一次尝,滋味不错,有嚼头。”薛太岁也喝了不少,大着舌头说道:“老儿,从未见你射箭,是不是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呀?”
养由基一瞪眼:“小兔崽子,别以为这大山之中的妖兽任你射杀,就感觉射术已成,你只会死射之法,那活射之法你还没学呢。”
薛太岁一骨碌身站立起来,恭恭敬敬施礼问道:“何为活射之法?”
养由基将荆棘鞭子递给薛太岁:“喏,前面有座大山,你去追赶一些妖兽,让他们躲进大山之后。”
薛太岁大感新奇,难道今日老儿要露上一手。
急忙依计而去,不一时烟尘滚滚,一群鸿蒙野牛被赶入深山。
薛太岁大汗淋漓站到山顶大声问道:“怎滴老儿,你能射杀这些野牛?”
养由基也不答言,从怀里的百宝囊中取出一支半米长的柳木小弓,龙头凤尾,周身用红油漆走了多少遍,锃明刷亮。然后随意折断了一根柳树枝子,在弦上拉了拉,劲道正好。
也不见他如何排摆姿势,随意拉了个小架,只见“嗖”的一道箭光直奔大山而去。薛太岁此时已经有了几分眼力,暗道此箭力道尚可,但是毫无准头,这岂不是要撞在大山壁上,难道老儿有力道能开山破石?
眼见那支柳木箭要撞到山石之上,忽的诡异转弯,竟然像有无形丝线操纵一般,长了眼睛似的绕过山石,直奔大山后面。
薛太岁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这射箭还能射出拐弯的箭。
白光袭扰过后,直直扎进第一头野牛的头顶,野牛顺势而倒,箭却毫不停歇,仿佛空中加了力道一般,继续冲向第二头野牛,随后第三头、第四头......直至第十八头野牛轰然倒地,那支柳木条箭才直挺挺立在当地。
薛太岁整个人的大脑都不大好用了,这箭仿佛有人操控,又像长了眼睛,在空中环绕穿插,当真匪夷所思。
养由基爽朗笑声大起:“小兔崽子,看见了吧,箭是死的,人是活的,箭由心发,故可随心所欲,此乃活射之术,你还差的远呢。”
薛太岁急忙跪倒磕头,连连拜服。
此后数年,在大荒山一带,经常看见一个高大的红发恶汉随着一个罗锅老者日夜勤射不息,直至山中妖兽全部都被猎杀殆尽。
终有一日,养由基与薛太岁围火夜谈,卖油老翁此刻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了,薛太岁却是神采奕奕,双目有神,周身散发着雄壮的气息。
养由基一叹:“差不多了,你咱缘分将尽,与五煞帝君约定的十年之期已至,再过三天,你咱就要离开这梦境了。”
薛太岁早知悬棺之秘,此刻对梦境也丝毫不差异,只是问道:“先生,活射之术之上是否还有玄机?”
养由基一乐:“世人何其心不足,既得陇又望蜀,也罢,有呀,活射之上乃是无射之术。”
薛太岁一迟愣:“无射?”
养由基微微点头:“对,无射之术,草木竹石皆可为箭,心思到处,箭气迸发,猎物只道自己绝无生理,故而无箭,猎物却早已判定自己死亡,箭未至,神先死,乃是无上射术。”
“那老先生可习得无射之术?”
薛太岁此刻已经对养由基佩服万分,故而不叫老儿,改称老先生。
养由基一脸苦笑,从怀中掏出一本牛皮纸砸成的册子,交给薛太岁:“活到老,学到老,一生一世学不了。所谓学无止境,就是此理。你现下修为不过开脉,至少要到元婴才能修炼这无射之术,但愿你早早悟道,也不妨咱的箭术有个传人。”
薛太岁知道他这是临别赠言,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夜晚星空明亮,薛太岁将牛皮手札全部记牢,顺手扔进火堆,明火遇牛皮,烧的更加猛烈。随后劈松木做箭,工工整整,一共七支,顶端箭头在清水石上磨了又磨,锋利无比。
第二日一早,薛太岁将其中三支箭交于养由基:“老头儿,今儿就要分别,你咱名分未定,实则师徒,就较量一场,检验咱所学如何?”
养由基哈哈大笑:“果然是个有胆子的,与老夫对射的敌手百年来都做了箭下亡魂,小兔崽子,你不怕吗?”
薛太岁忽的抬手,开弓发箭快如奔雷闪电,口中喝道:“怕者何来!着!”
养由基半急忙飞速后退十五步,那身形迅捷异常,哪里还是个邋遢的佝偻老者,分明是一个百战百胜的名勋宿将。
只见他顺势取出红色柳木弓,也不摆架势,随手还了一箭,两只松木箭在半空中箭尖对箭尖,“啪”的一声,两两落在尘埃。
不等养由基反应过来,薛太岁拉动黄杨大弓,弓弦一响,一道箭光,空中转变方向,直奔养由基后脑海,将其所有退路尽皆封闭。
养由基顺势一躺,却是个韩湘子醉卧白云塔的架子,脸对天空还了一箭,依旧是箭尖对箭尖。
薛太岁不由得喝了一声彩:“老儿,好手段!”喊罢,头也不回向大荒山跑去。
他如今身具鲲鹏血脉,迅捷无比,片刻工夫已成一个黑点,几近消失。
养由基呵呵大笑:“居然敢把后背给了老夫,老夫送你一程。”
红木小弓争鸣作响,一道白光迅捷无比飞向薛太岁,薛太岁空中使了个张飞大片马,双脚一张,夹住来箭,两脚一用力旋转,口中喝了声:“还你!”
那支松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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