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一个尖声尖气的嗓音,在整个黄土坡上空缭绕。
紫衣太监须发皆白,口中宣读圣旨:“朕素闻将军百战之身,区区蛮夷岂能动泰山分毫,将军自弱冠之年扶保我朝,大小三百余战从无败绩,北蛮闻将军之名号,如同望中土泰山北斗耳。朕亦闻将军素有忠烈之名,所谓狂风知劲草,板荡见诚臣,望爱卿再固守黄土坡半年,待敌退之日,朕自当亲备茱萸酒,与爱卿共饮于朝露殿之上,到时彼加官进爵,位可封侯,将军之名定然名扬四海矣,勿负朕望,千万千万。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身着青衣儒衫,身材挺拔的中年武将接过圣旨。
紫衣太监抿嘴而笑:“我说李大都督,奴家伺候圣上十年了,还没见过哪个臣子能让圣上如此挂怀,李大都督可谓圣眷正隆呀。”
中年武将一笑:“末将名曰崇信,自然是言必行,信必果,李某在一日,绝不让北蛮过黄土坡一寸。”
“好嘞,就等李督这句话,真是忠心可鉴日月,这番话奴家回去定然向圣上禀报。”
李崇信一仰头,国字脸方正无比,四十不到的年纪,满头乌发已然见了银星,双手抱拳:“不知白圭公公几日回京?”
太监白圭一笑:“李督不急,奴家奉命监军,自是该回的时候就会回去。”
李崇信略一沉吟,双手刚要接圣旨,忽觉一股大力阴柔无比,仿佛白蛇吐信一般突得袭击心口。此时若是放手,那是对圣旨的大不敬,若是运气抵抗,难免圣旨受损,若是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只怕后半生要落下残疾。
紫衣太监白圭仍然笑脸如春风:“久闻李督乃是剑修元婴,奴家粗鄙,李督可要好生生接了这圣旨,若是有什么损坏,或是手脚无力,陛下如何肯信将军能抵御外辱?”
李崇信暗叫歹毒,这下若是生受了,只怕筋脉也寸断几节。他立时调整体内周天混元剑气,身体内自发形成三百道剑芒,条分缕析,直奔那股阴柔内劲而去。
白圭手肘微动,仿佛过电一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忽的煞白,如同白宣纸,心口突突乱跳,仿佛被大锤猛击了一般,一口鲜血已到嘴角,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正在他一愣神的工夫,李崇信小手指一挑白圭的寸关尺,白圭手脚酸软,不由得不放下,手指一松“啪嗒”一声,圣旨稳落李崇信掌中。
白圭脸上正自阴晴不定,李崇信微笑道:“没想到公公还是内家拳的高手,失敬,失敬。”
白圭好一会才调整了气息,嗓音更加尖利:“李崇信,陛下说的可是半年,如果违了日期,奴家是奈何不了你,大禹朝堂上却满是能诛灭你之人。”
李崇信一拔腰板,正颜厉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李某但求问心无愧。”
黄土坡四下里的兵丁纷纷齐声大呼:“问心无愧,问心无愧......”
白圭一指身旁的小太监:“好呀,好呀,你们瞧见了吧?什么叫拥兵自重,走,咱们给陛下写密折去。”
在两个小太监搀扶之下,白圭身体颤颤巍巍离开了城头。
一旁副都督魏冉走向近前:“李督,练家子如何能够匹敌您这剑修,终究小事一桩。只是再找不到水源,不用陛下之刀,你我也将死于干旱之手了。”
李崇信倒背双手,望着西南:“但愿太岁他们能及早找到水源,不然我只能出下策,与燕山铁骑决一胜负了。”
魏冉悄声道:“大都督不妨换个门庭,属下有亲戚在赵丞相府内当差,您看......”
李崇信一摆手,一脸坚毅之色:“我身系国家安危,断然不做首鼠两端的小人,否则如何取信将士。”
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城墙之上,厚厚的护城石砖被拍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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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巴掌,邱八再次打醒了薛太岁。
“薛头儿,您这次可能真的错了,我刚看过了,万里黄沙,哪里有水源,我们哥俩只怕再也见不到大都督了。”
薛太岁摇晃着耷拉的脑袋,看看昏黄的天空,再看看西南方向,旁边倒是有一株仙人掌。他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用手里的环首刀戳了戳仙人掌的根部,一直挖了下去。
邱八愣了一下,急忙也取出环首刀不停地挖,挖了半日,薛太岁用手指插入地面,突然面现欣喜之色。
邱八不明所以,也用手掌去探,忽的大叫:“湿的,湿的,薛头儿,是湿的,哈哈哈,湿的!”
薛太岁狠命点点头,挖出仙人掌的根部,与邱八大嚼起来,两人满嘴绿沫,丝毫不觉苦涩。
片刻之后,薛太岁仰望太阳,在地上画出东南西北四条痕迹,用刀翻了沙土底部,照直向西南方向而去。
有了希望和目标,两人走起路来倒也不像前般疲惫,反而奋力向前,一路之上,仙人掌的数量也多了起来。起初一株、二株,后面竟然有十几株,再往西南奔去,红柳、芦荟、胡杨也见了不少。
就这样,两人以植物汁液解渴,薛太岁渐渐也恢复了说话的功能。
“老邱,你看,地面已见泥土之色,咱料定再往前不足十里地,必有水源。”
邱八毕竟老先锋营的战士,功力较为深厚,此时已然恢复了大半,神采奕奕:“没错,还是薛头儿你这鼻子灵,精通地理,要不然大都督怎么认你当干儿子呢。”
邱八正自说的高兴,忽觉左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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