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内城,南市朔风楼上,一间雅阁窗临忘川。
朔风楼的酒,就着忘川的景。
冥界气候一会骤雨,一会斜阳,这时半边天空上都浮着细碎的彩虹。
自仙庭月仙府打了个照面,这是白珉第一次与北战神把酒相谈。
他也没想到,这些因缘际会,会将他自己与这号大人物拉到同一张桌边,相对而坐。
“清容绝艳,”白珉在心里说,“六合竟有如此相貌的男子。果真如玉一般的模样。”
店家端来了酒,白珉主动倒满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祁川:“在下多谢北战神赏光。”
祁川道:“客气了,你我应年纪相仿,白珉兄直呼我名即可。”
白珉勾唇浅笑:“那我便也叫你一声祁川兄。小弟不才,庸庸碌碌,却也有二十万年之寿。兄台温润随和,你我自不必计较那数百年的零头。”
上次在仙庭,祁川对白珉并无太多印象,只记得他与玄冥二少一同随那个登记断缘册的仙童去了。
今日他广袖墨袍,持酒摇扇,临风背立于朔风楼上,祁川竟觉得这背影与一人有些相似,又说不上来是谁。
不过,这嘴角眼尾的fēng_liú狡黠,加上一分不易察觉的疏离破碎,倒是独一份的。
白珉见祁川正望着楼下的忘川河,道:“祁川兄素来以六合为家,七日之后你与玄冥少尊主大婚,这‘家’的含义,便也多了一层。小弟先恭喜祁川兄。”
说着将两只酒杯又添满了酒,举杯敬过,头一仰便一饮而尽。
祁川也饮尽此杯,道:“我当仍以六合为家。对冥界,今后自然更要力加守护。”
白珉道:“玄尊花了二十万年,才将玄冥打造成这繁花似锦的模样。玄冥内城一街一坊皆如梦似幻,如今得北战神守护,确是玄冥之福。”
祁川微微一笑:“白珉兄,过誉了。白珉兄今日约我至此,想来并非是天权星君府上的公事吧?”
白珉道:“的确不是公事,乃是一件小弟不便开口的私事。”
“哦?”祁川轻扬下巴,“我与白珉兄此前并无交情,你因何事找我?”
“因为……”白珉有些犹豫,稍稍迟疑之后又将两人的酒杯满上,再敬了一杯。
祁川也很干脆地饮下这杯酒,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许诺,无论白珉说出何事,他都有所准备。
白珉放下酒杯,迟了少许才抬起头,直视着北战神的双眼道:“因为,我爱慕她。”
临河的厢房还算安静,这时更是静得两人连河风的声音,和厢房外人来人往的声音都听得见。
“哦?”祁川不知道白珉说出这话,意欲何为,他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如小弟先前所言,”白珉并未看着祁川,“我,爱慕她。”
一抬眼,那双眼中竟是有些挑衅的意味。
祁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很少有人这样看他。
七日后自己便要大婚,这个自称是天权星君府门客的白珉,却在此时跑来说他爱慕她,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你和她,难道……”
他慌神了。白珉心想。
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他只是想再次确认,这位北战神对苏弥雅的感情。
这感情千真万确,看来那颗红鸾星确实在苏弥雅体内,否则北战神怎会对一个女子这般倾心。
“祁川兄,误会了,”白珉道,“我说的她,是那位赠你锦翎之人。”
“哦……”祁川松了一口气。
原来情爱真的会令人这般患得患失,差点闹了笑话。
“白珉兄,你与幻川妖族的锦胥郡主……”
“哦,我与她并无纠葛,我只是十分倾慕于她。小弟真身乃浮菱泽的一尾蛟龙,一日见郡主来到浮菱泽畔时,竟缺了一边翎羽……”
祁川这才知道,那锦翎如此珍贵,不可多得。
白珉接着道:“祁川兄莫笑小弟庸人自扰。小弟斗胆去见了郡主,这才知道那翎羽已到了北战神手中,并且……被注入了定缘之术……”
“定缘之术?可郡主并未说明……”
定缘之术,便是那需用到千脉草灵力的法术,一样物品注入了定缘之术,便会成为随情缘而生的信物。
“她当然不会说明,”白珉道,“若非两情相悦,哪个女子会如此吐露心意呢?”
祁川心道,难怪他那日要去月仙府将自己名字写在断缘册上。原来心仪一个仙子乃是幌子,他倾慕的竟是锦胥郡主。
如果这锦翎中真的有定缘之术,那惹他黯然销魂的源头,竟然是自己了。
说到底,祁川也并没有许多处理这些儿女情长之事的经验,只是问道:“白珉兄,既然你心仪锦胥郡主,又说她送给我的锦翎乃是……定情之物。此事我确实不知情,这锦翎,不妨由你替我还给郡主吧。”
说着,便以灵力将那枚锦翎变了出来。
殷红茜斑,缘泛银光,正是如假包换的那枚赤银翼羽。
祁川正要将这枚翎羽交到白珉手上,只听白珉道:
“祁川兄有所不知,这锦翎并非一般的定情之物。以锦胥郡主的灵力,这锦翎中一旦被注入定缘之术,也就是千脉草的灵力,便会认定那个人。此锦翎并非我可以随意取走的。”
祁川没想到,那日在竹舍,自己收下这枚锦翎,竟会惹下这般麻烦。
不过见白珉如此聪敏之人,想来他必不会毫无准备而来。
当下问道:“白珉兄可有破解此法之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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