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和和气气,但暗地里尽是阻挠。
龙之介很明显是贵族,假如他是个商人的话拥有这种知识还不太好评判。但作为贵族能对章锻了解到一眼便认出来,排除个人爱好之类比较无端的猜测,结合当前所在位置最合理的推论显然是他便出身于这样的地区。
十几年乃至于几十年的耳闻目染总是能够让一个人染上地区的色彩,而鸣海成功判断出龙之介的出身加之以前面的这些细节举动,也成为了他正式打开话匣子的一个契机。
这前面都是试探,这位浪人领袖手腕颇高。他想知道鸣海是不是个水货,而武士领队也凭借自己出色的素养证明了是个可以对等交流的对象。
由此正式的谈话才可展开,龙之介单刀直入地自报家门——他并非上士之类高级士族,而是彻头彻尾的前任华族。章州南部坪山县前任县令——原先的地位甚至比起弥次郎的父亲青田家主这个镇长还要更高。
月之国的镇级单位往上是县级,但任一县之长的华族有两种称呼,以人口而定:县令是户口有一万以上才能拥有的称呼,一万以下只称县长。统领如此众多人数的华族沦落到浪人必然是有很长的故事,但眼下龙之介未打算告知,一行人也就不好探究,毕竟他们终归是客场。
“我等是藩地青知镇青田家所属。”礼尚往来,对方都已经告知自己身份鸣海也便如是答复。
但头发乱成一团的前任华族接下来打听的问题极其尖锐,一开口便让鸣海与弥次郎不知如何应答。
“哦?竹器的名产地啊。正巧,我听闻北部发生叛乱,可否属实?”他直插问题根源,一瞬间米拉开始庆幸绫没有在这。博士小姐虽然学识渊博,为人处世却少了几分圆滑,这种令弥次郎和鸣海都噎住的话题她怕是会直接把‘你怎么知道?’写在自己脸上——即便火光昏暗不容易看出。
武士领队陷入了刹那间的犹豫,因为他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被罢免的华族在月之国历史上并不少见,但官至县令却丢了职位的在如今和平年代是少有的。一般都是犯了什么大罪才会这样,加上他还带着一大队的武装人员,即便目前是友善的,打听这种问题,也难免让人认为是想去加入叛乱之流。
扯上关系麻烦多多,但沉默也是一种回答,满是胡茬的龙之介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烟斗:“我就当你肯定了。”
他表现得似乎有些无奈,但却并未有烦躁的神色。
鸣海不作正面回答,拿出约定好的说辞打算让对方打消警惕:“我等只是出行游历,为少爷的成人礼做准备。”
“藩地的贵族与南蛮组成的队伍?带着老幼妇孺,依我看比起游历更像是逃难。”龙之介寸步不让直接指出了问题的核心,这句话看来,是约书亚回来向他报告了队伍中有里加尔故识让这位前任华族提起了兴趣。若是他们的队伍配置更加纯粹一点全由武士和足轻组成,也许对方就会直接放他们走了——至少乐观点这样想想总是没错的。
复杂的人员构成,像阿方索教士这样的老人和绫还有璐璐这样体型娇小的女性,即便用衣物加以掩饰,有眼力的也仍旧可以从体态看出端倪。
武士领队再度陷入了沉默,他虽然在其它方面显得十分有能,但眼下的处境也是相当棘手的。
龙之介不好糊弄,他判断能力优秀且很懂得克制。自一开始发现鸣海不喜烟草便将烟斗放置在了一旁,而从无意识的动作与时不时望去看来这位大人显然是一个烟瘾很重的角色。
能够克制住自己的烟瘾,观察又细致入微,代表他是一个能为了达成目标严格律己且能力不弱的人。
此刻4人仍旧被以宾客相待,但指望靠亨利与约书亚的旧情什么消息都不透露也能全盘而退就未免有些天真了。
这终归是和人的土地,贤者与红发剑客在这顶多是有提建议的权力却并不真正占据主权。哪怕约书亚有些人望,真正掌权的也是龙之介而不是约书亚。
但亨利被鸣海等人所尊敬也并非依靠他的人脉关系,毕竟交手对象是里加尔故识这种事情几率微乎其微。
贤者之所以被众人所仰仗,靠的是自己的能力。
“......”鸣海沉默地朝着亨利点了点头,之后退了几步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哦?”这些细节都被前县令收在眼里,他的神情有几分惊讶。和人武士领袖愿意将对话的主导权限让给一介南蛮,且旁边的少主也并无怨言,这是十分稀少的。因而他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之前只以为是约书亚旧识,同为剑士的高大男人身上。
接过主动权的贤者看向了龙之介,先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对方放着的烟斗。
“那就恕鄙人失礼了。”龙之介立刻拿起了旁边的烟斗,重新填入烟丝点着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又转过头朝着无人的方向吐出了烟雾。
而亨利一直等到他心满意足地垂下了烟斗,才以他一贯平缓而没有起伏的语调开口。
“阁下咨询这些,是有什么企图?”对方单刀直入,那就也以其人之道;既然用以判断敌我的信息不足,那就以进为退打听更多。
前华族盯着亨利看了一小会儿,摇着烟斗开口说道:“前阵子才有过动荡,人心惶惶。倘若乱世将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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