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会存在六七天的祭典,在持续至凌晨二三点的第***闹结束之后,隔天一大早清晨便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方才扎起不过十来小时林林立立的帐篷多数也随之撤去,除了少数喝了个痛快仍旧在酩酊大睡的懒汉,大部分艺人都已经上路,准备早早占位以继续下一日的各式表演,赚取金钱。
不过一日一夜的辉煌。在早晨第一缕金光洒下之前,已经只剩下泥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足印和不知谁人遗落的木屐,提醒着留下来的人一切并非梦幻。
在表演艺人起早贪黑离开之后,第二个出发的是邻村过来抬神轿的队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一大早就离开,只是来观赏参加的旅人们大多玩得很是尽兴所以睡到了快中午,而盯上了这些人荷包的小贩们,有许多自然也就暂且停留了下来。
这些人多数是售卖小工艺品的匠人,还有少数是昨夜没能把食物卖干净的食品摊,正在重新加热半价折售。
虽然他们每年都会参加祭典,实际上这些人却并不在乎祭典本身。这部分小贩有很多内心真正希望的是能在头两天就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全部卖光,换成银两返回家乡。
诚然祭典在之后会一路朝着更大的城市跑去,城镇规模越大的话自然潜在的卖家也更多,但那种地方竞争也会相应增多。
人总要量力而行,有自知之明才能活得更轻松。这些小贩便大多如此,明白自己竞争不过规模更大的商家,所以他们瞄准的便只是头一两天较小规模的祭典。除非无法在这两天内卖光东西,否则不会继续跟随大部队前进,因为越往后只会越难卖。
遗留下来的人有两百左右,除了商贩是自带帐篷或是借宿民家以外,旅人有一些与亨利三人一样住宿于旅馆之中,其它更多的则是图便宜住到了农民家的柴房里头。
昨夜参加祭典玩过了午夜,但三人却也并没有睡得太晚,因为他们仍旧有不少事情要做。
早早起来过后三人整理了自己重新购入的行装:每个人都置办了两套本地的男士服饰,包括内外。哪怕是米拉和樱也都是如此。花魁把自己原先那套破损的长裙裹起来找个地方丢了,毫不留恋。不过一些发饰之类倒是留了下来,被她收到了小包之中。
之后他们购买的还有一个藤制的背篓,与在苏奥米尔那边以前给咖莱瓦买的异曲同工,只不过和人常用大小的背在贤者身上看起来有些小得可怜,滑稽得让洛安少女笑了半天。原有的一些里加尔风格较为浓郁的物件都放到了背篓里头,而负重能力较弱的两位女士则是用布裹成了行囊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
斗篷依然可以应用,而除此之外他们还买了3个竹编的斗笠戴在头上尽量遮盖。因为面具这种东西能使用的时间有限,在祭典以外的时间点戴面具反而更引人注目。而上了黑色大漆防雨的斗笠旅人基本都会携带,之后需要去往很多地方,不引人注目是相当重要的行动准则。
这种小心谨慎,其实有些言过其实。哪怕有着独特的异乡人面容以及高大的身材,本地人其实也不至于会太过在意。哪里的人都一样,总是忙着过自己的日子,每天人来人往有闲情去关注匆匆一瞥的陌生人的是少之又少。哪怕外观上十分独特,也顶多是多瞧几眼回家增加些谈资,一阵子就又过去了。
并且从根本上来说,新月洲是一块广阔的大陆,哪怕是和人之中也同样会有高鼻梁大眼睛或是身高超群的人存在。除此之外夷族人相较本地和人而言,也多数是更加接近于里加尔人种的面容。
夷人是可以在月之国境内随意行动的,虽说现在官府会要求他们降服之类的,但也还不至于到那种见面就必须剿灭的程度。实际上大部分对于少数民族的迫害,都是地方官员采取了过激的执行手段,新京本身并没有这个意思存在。
他们只是希望这些人能证明自己安分守己,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新京若是知情了就会在乎。和人终究是和人,哪怕手段上有失偏颇,新京也顶多是发一封轻飘飘的书信责骂几句罢了。
综上所述,基于这样的背景,贤者一行之所以要遮盖样貌,很大程度上防的并非平民,而是可能仍旧存在的叛军搜捕者。毕竟他们并不清楚自己距离沼泽村到底有多远,还有是否会有人仍旧打算搜寻报复。
而有关这些的情报,便是他们一大早起来要前去解决的东西了。
不论在哪一个国家哪一片大陆,行脚商人们总是消息最灵通的一批人。倘若某地领主喜好射艺,那么就投其所好带一批上好的弓箭;倘若某地农民缺少用以耕种的铁器,那么就从工匠那儿买来这些运过去卖给他们。知道哪里的人需要些什么,才能把自己手头边的东西卖掉换成金钱继续生活。他们以此为生,消息不灵通的人早早就会被行业给淘汰,这是这一行基础中的基础。
所以想要打听各类消息,找寻合适的商贩,自然是不二之选。
这个任务由樱出马,毫无悬念地被解决了。
作为曾经沼泽村的花魁,她可不仅仅是有漂亮面孔这么简单。话术不论在哪个国家的社交界都十分重要,在月之国这种阶级观念严苛的地方就更是如此。哪怕丢失了自己打拼下来的财富与地位,她却仍旧是那个有能力爬上沼泽村第二把交椅的女人。
亨利或许是贤者,我们的洛安少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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