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越过的那一条沟壑的横向长度或许远超他们的想象,因为直到他们?33??往前跑出了不少的路程,战马终于开始体力不支连巡航的速度也无法保持只能缓慢地行走的时候,那些追击者也没有再出现在视野当中。
紧张感加剧了疲劳的可感程度,尽管这一段距离是骑马跑出来的,在被数量远超自己的敌人追击不得不夺路狂奔的情况下,心脏还是不停砰砰地跳动,浑身上下也是冷汗淋漓,就仿佛是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一般,头发湿湿地都贴在了额头和脸颊。
“呼——呼——”米拉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亨利教给她的剑术和战斗体系当中有一个所谓“残心”①的概念,指的是在战斗完成解决目前的敌人或者挥出一剑之后仍旧不放松自己不放松警惕——这一点运用到其他任何涉及生命危险的事情上面也是一样的,麻痹大意最要不得,纵观历史以为逃过一劫然后立马松懈下来又或者自以为胜券在握就骄傲自满结果迅速崩盘的情况数不胜数。
在逃亡过程中,这种看似已经甩掉了对方,精疲力竭似乎已经逃出生天的时刻实际上才是最危险的。钓过大鱼或者是狩猎过大型生物的人多半都知晓欲情故纵这一套方案:若是用蛮力硬拉的话鱼竿和鱼线多半会承受不住折断,因而拉一会儿,又松开鱼线让大鱼挣扎,持续地重复这个收放的过程直至对方体力耗尽再收杆才是正确的做法。
草原上狩猎大型水牛以及多年以来对付文明世界的军队的做法也与这如出一辙,伏击骚扰,但又很快收敛,令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再次袭击,一旦对手反应过来就立刻撤离之后再重复以上的过程——轻装弓骑兵的配置与这套战术相映得彰,多少年来无数文明世界的佣兵和商人们都死于其手,而我们的贤者一行自然也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维持着这种“残心”的状态,知晓草原骑兵擅长的套路是一回事,即便在其他的状况下机警一些也永远不会害了自己。只是这种冷静的警惕与神经过敏似的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仍旧拥有不小的区别——米拉看着自己身后的莉娜,之前遭了那一箭虽说有护甲的保护对她造成的惊吓也仍旧不小。马尾辫的洛安少女自从认识了亨利以来所接触到的人最低限度都是哪里的士兵或者佣兵,以至于她都几乎快要忘记了普通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了。
那种冷静和自然源自于见怪不怪,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周遭的人在遇到类似状况的时候最多只有反应程度上的区别但不至于手足无措的米拉在看到莉娜变得紧张小脸煞白的时候感觉像是瞧见了当初那个无力的自己,只不过眼下情况仍旧紧急,因而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能够开口去安慰对方,只是空出来一只手握了握莉娜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掌,通过简单的动作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安抚。
也许是心意传达了过去吧,身后的莉娜下意识地就开始平复起了自己的呼吸:“得体的行为……符合王族的行为……”米拉听见身后的她小声地这样念着,这两句话是发音纯正的洛安语,兴许是那位已经不在的女伯爵阁下和其他人一直在告诉着她的事情,因而发音比起平常的交流要字正圆腔上许多——不论如何,公主殿下用这份内心的支撑在设法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而我们扎着马尾辫的白发少女也同样拥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虽说因为一系列的原因她至今还不明白贤者真正的想法,但多多少少也已经猜测到了一些的米拉或许是血脉使然,又或许是她的性格当中一直存在着的那份认真在驱动着,嘴上不说但心底里头已经是下定决意要好好地守护住这个同族的女孩。
……
时间辗转流逝,为了保存战马的体力选择以缓慢的速度前进但始终保持着移动以防止被突然袭击的三人二马又走了半天多的时间,随着地表裸露的岩栎越来越多,这一片区域也逐渐开始出现不同于阿布塞拉深处那只有泥土和野草的单调二重奏,枯黄的灌木和除了这里就只有当初的洛安王国和更往南去的塔克桑施泰因荒原才能够瞧见的风滚草在黄昏的天空下构筑出了一道荒凉的景色,让少女眼中背着大剑骑马走在前面由于背光只留下一个身影的贤者似乎像是要一路走进那片橘色之中。
“咕——”中午的那顿饭菜没能好好吃完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腹鸣,有太阳作为指示方向上面不可能出漏子,加上灌木和干草要在这儿点起一堆篝火来也不是那么地困难,只是他们这会儿丢掉了包括帐篷还有炊具调味料以及备用食物等等一系列物资补给在内的所有装备,而这边的土地由于岩栎更多的缘故生长的植被也并不茂盛,自然就不要去想能够有什么可以捕猎到的生物了。
“……”
草原和热带森林地区之间的这一片土地,是荒凉的不毛之地,像是上了年纪的大叔脑袋上的一块秃斑一样显眼无比——这当然不可能是自然产生的,事实上过去的这一片土地就像南境一样充满了灌木和丛林,是人为的因素使得它最终变得如此的贫瘠。米拉在南境时购买的书本当中记载过这一段历史,首先是西迁的拉曼人沿途大量砍伐制造临时居所以及作为燃料,之后是索拉丁人和草原人从未停歇的各种战争,砍伐作为攻城器械,燃料,木制的临时城堡,甚至是将敌军围在林子里头之后直接放火焚烧,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同类相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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