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香宝用鼻孔表示愤怒。
香宝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能勉强下地。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窗前,面向一室的阳光,香宝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静静享受着这午后难得的温暖。
门外,醉月阁的牌匾在阳光的照耀下,光灿灿的。
听梓若说,那一日夫差在醉月阁外看到那颗悬在匾上的惨白头颅时,神色阴晴不定,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身取下那个差不多快要被风干的狰狞头颅,抬手眼也不眨地就丢进了站在一旁的伍子胥怀里。
这倒是很像他的作风,只是因此,他与伍子胥之间的隔阂应该是更深了吧。
“夫人,夫人……”梓若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华眉夫人被带走了。”
“什么?”香宝大惊,玲珑的死,还不足以了结这件事情吗?
“据说是大王彻查下毒之事,然后……在揽月阁里找到了罪证。”梓若有些迟疑地道。
香宝站起身,捏紧了拳头。
“夫人,你去哪儿?你的伤……”梓若拉住她,叫了起来。
“去送送她。”低低地说完,香宝推开梓若的手,转身走出门去。
出了门,沿着走廊,香宝越走越急,在揽月阁门口,她看到了华眉。
华眉双手被缚,却是丝毫不显狼狈。长长的青丝仔细地挽起,一支精致的发簪斜插入鬓,蛾眉淡扫,朱唇点赤,一袭暗红的宽袖长袍,她竟不像是入罪之人,倒宛如出阁一般。
抬头,华眉看到了香宝。
“到底还是妹妹贴心,这个时候还敢来送送姐姐。”朱唇轻启,粉面含笑,她盈盈道,美得不似真人。
香宝从未见过她如此的美,那种……宛如飞蛾投火般的美。
“该走了。”一旁,有侍卫不耐地催促。
“我们姐妹一场,让我送她一程吧。”香宝看向那侍卫,从袖中掏了些钱塞进他手里。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挥了挥手,带人走远了些。
所以说钱真的是个好东西。
“真的……是你吗?”香宝看着华眉,问道。
“是不是我都不要紧,这是我的宿命。”华眉轻声道,带着一种看透尘世的倦然。
“不是你对不对?你只是被牺牲的那一个,是不是?”香宝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衣袖,“是谁?你告诉我呀。”
“别傻了,到了这一步,是谁都没有关系了。”华眉轻轻推开香宝,又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这样为我着想。”
“你不觉得冤吗?”看着她,香宝有些涩涩地开口。
“冤,好冤。”华眉笑,“一样是女子,却一世无夫婿疼宠,枉我名为华眉,却一生无人为我细心画眉呢,真的好冤……”
香宝默然,她竟是甘心入罪吗?勾践,你究竟施了什么咒法,竟令得华眉甘心为你赴死?
“该走了。”站在远处的侍卫催促。
终于有泪盈于眼睫之上,华眉低头握紧香宝的手。
“妹妹万事小心。”华眉张了张口,终究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便转身随着在不远处等待的侍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温暖的阳光下,她的身影在揽月阁的空地上留下一片孤单的剪影。只余下香宝,站在原地,面向着阳光,看着她离开。
南北路何长,中间万戈张。不知烟雾里,几只到衡阳?玲珑死了,华眉走了……当初由越入吴的女子竟然只剩下她和郑旦了……
看着华眉离开,香宝转身,竟然看到了勾践。
“吴王命我来送华眉最后一程。”见香宝看着他,勾践道,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又是试探,无休止地勾心斗角。
“是谁?”香宝看着勾践。
“什么?”
“下毒的,是谁?”
“华眉。”
“不可能。”香宝微微咬牙,“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夫差。”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比较安全。”
香宝忽然倦极,不想再理会,低头转身就走,刚到走廊拐角的时候,便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是郑旦。
香宝呆了呆,她在这里多久了?
郑旦拉着香宝进了拐角处,彻底从勾践的视线中消失,然后才放开手,没甚表情地看着她。
“你想知道下毒的是谁吗?”
“你知道?”香宝惊讶。
“越女。”
“怎么……可能……”香宝惊住。
越女她,又在这一场阴谋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侧头看向华眉离开的方向,郑旦的声音淡淡的:“那个傻瓜竟然就这样顶下了所有的罪名,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是为了越国。”
郑旦嗤了一声,颇为不屑的样子。
“也或许是因为她有不得不听从勾践的苦衷,也或许……她爱上了那个永远不可能为她一世画眉的男子……”香宝低头,声音极轻。
初见那个橙衣的女子,柳眉凤眼,十分泼辣的模样,她转身盈盈一笑,环佩叮当:“我是华眉,叫我华姐姐吧。”
……
“是吗,那真是悲哀呢。”郑旦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凄楚。
华眉为何甘愿赴死,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只是她再也不可能亲口说出来了。
“还记得去拜祭思茶和秋绘的那一天吗?”郑旦忽然开口。
香宝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样多的血,那么多如花的女子倾刻间凋零,怎么会不记得……
“那些杀手,是君上派出的。”郑旦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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