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气氛随着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条例变得愈渐寡淡,然而节日背后团聚美满的意义却扎根在人们心里经久也不会衰减。
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不知不觉中一待就待了一个礼拜,两人也是时候整理情绪,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虽然姜沂说了不用,也还是劝阻不了非要到酒店来送她的女人,杨母挽着姜沂的胳膊,这时候像是上了发条似的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不完的叮咛嘱托。
有时候那些关切的话,特别是临别时长辈依依难舍的神情,噙着眼泪的目光总是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最是受不了这些感情宣泄,这时候手被女人紧紧攥在她粗糙又温暖的手掌里,姜沂不免有些动容,她于是抬头朝邵钧道:
“你先把东西放车里去吧,我跟我妈再说两句。”
邵钧应了一声,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门,站在电梯前又禁不住回望了她一眼,
只觉这几日虽然姜沂什么都没透露,但自己对她的了解似乎更深了些,他心里也还一直惦记着那天夜里姜沂说过的那句话,这些天时常都在想,
……她小时候没有住在这里,那么姜沂的那位,他从没见过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目光,姜沂抬眸跟他对视了一眼,
“哦,没什么,”邵钧笑了笑,“我先下去了。”
……
.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唠叨多嘴,杨母还是禁不住问了句,
“闺女啊,你们计划好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要不妈找人帮你们算算日子?”
姜沂打住了她,语气稍稍有些严厉,
“妈,你再这样逼问,我怕就得恐婚了,这些事我自己来,好吗?”
大概是临近分别,心头的情绪突然涌了上来,女人鼻子一酸,眼里噙着泪花说:
“妈就是,就是关心你,想为你做点儿事儿。”
听见那声“关心”,姜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蹙了蹙眉。
杨母克制不住情绪,抬起手就开始抹眼泪,向来最受不了这种眼泪攻势,姜沂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咬了咬下唇说:
“其实你不用一直想着,补偿什么,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闻言女人禁不住抽了口气,更强烈的情绪充斥大脑,她看着身边的姜沂,歉疚的语气说:
“妈就是觉得……过去有些亏欠,就想着以后你人生的每一步,我都能参与进来。至少在妈死之前,能多陪陪你,把小时候缺少的那些……”
“妈,”姜沂忽地止住了她,“你不用觉得亏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能理解。
你也更没必要因为以前的那些念头,觉得愧疚,我没在意那些,真的。”
“小沂……”
姜沂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将胳膊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好了,我没事,妈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那你,路上当心啊。”女人关切的目光夹杂着些许忧愁。
“我知道。”
话音落下,姜沂随即转过脸径自往前走了,女人沉了口气,左手捏着右手站在原地久久望着她离去的身影,
只觉眼中那道单薄的背影好似与儿时幼小的她重叠为一,女人抿紧唇,感到心口仿佛受到一记重击,她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而眼前的那道背影也变得愈渐模糊了。
姜沂步履急促地行过拐角,却刚好撞见了邵钧走过来的身影,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就见对方笑了笑说:
“有东西忘了拿,我到房间找找,你先回车上等等好吧?”
闻言姜沂目色动了动,又淡淡应了声,“嗯”。
见她走远了,邵钧收了方才轻松的表情,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其实刚才母女两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本来就好奇姜沂和她父母的关系,现在越发想弄清她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而这些疑惑无法从姜沂口中得知,就只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答案。
……
房间里,女人似乎十分感伤,垂头站在原地抠着指甲,邵钧于是迈步朝她走了过去,轻柔的语气问道:
“阿姨,我能,跟您聊聊吗?”
“啊……是小钧啊。”杨母抬头冲他微微一笑,“行啊,你想跟阿姨聊些什么?”
邵钧礼貌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软座,“您请坐,坐下说吧。”
“诶,好。”
“您能跟我讲讲,姜沂的过去吗?”邵钧说:“以及她亲生父亲的事。”
闻言杨母瞳孔一缩,脸上有些难色迟迟没有说话,她垂眸思索纠结了一阵,还是开口说: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就……都告诉你吧。”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道:
“姜沂这孩子敏感,从小就会察言观色,那时候闹离婚我跟我前夫成天吵架,私底下商量过好几次我们俩离了过后她该判给谁。
其实大人的心思小孩子能感觉到,表面上不哭不闹,心里跟明镜似的,”
邵钧点了点头,专注地听她接着讲,
“离了婚,姜沂跟的她爸,我前夫是个开饭馆的,好赌又是个酒鬼,好的不会一身的恶习,三天两头跟人打架,没钱用了就去偷去抢,也不知道姜沂那会儿跟着她爸都是怎么过的。”
女人垂下头,满脸的愧疚之色,
“所以姜沂她从前就很叛逆,属于很聪明,但是逆反心理很强的那类孩子。”
……难怪。邵钧拧了拧眉。
“那时候姜沂已经十一二岁了,我知道她爸不是个东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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