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朝廷放桂榜,陆思齐名列在榜,算不枉费这数十载一番苦读。放榜后,本应欢欢喜喜地等着庆贺新科入举仕子举办的鹿鸣宴,然而就在放榜后不要半个月的时间,京中坊谈间悄悄传出一则流言,说是这次科考有人徇私舞弊,考场不公,说得言之凿凿,确信可据,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你说这乡试本三年才一次,又得在简陋的考场中苦苦煎熬整整九日,恨不得活活脱了层皮,那孩子回来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转醒……好不容易科考中举,偏偏生出了这档子事!”
陆母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恼恨不已。
容母深以为然,陆母又道:“因礼部主礼贡举之事,礼部尚书又与你家大人交好,还请你家大人替思齐多多留意才是!”
容谨现如今不过三十许的岁数,便已做到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吏部乃六部之首,而现任吏部尚书的岁数也已不小了,多年宦海沉浮已有隐退告老之意,但是尚书大人一退,自然有人要补进,到时候接任的,十有八九便是容谨。
容母点了点头,似有所思,因说道:“咱们之间,这些客套就不必多说了!只是……此事现争论颇大,一时片刻恐怕也做不了什么,我们只好静观其变了。”
陆母也觉有理,不免轻轻点了点头:“你向来是个明白的,我记下了。”
“你也莫要愁忧过甚了,仔细着身子。我瞧思齐那孩子从小便是个天资好的,即便是重考一场,也定然是榜上有名,日后封侯拜相必定是有望的。”
陆母眉间一松,笑道:“你专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我心里这点郁结啊,幸亏有你宽慰了。”说罢,紧紧握着容母的手。
容母拉着陆母的手劝慰了一番,又说了好些哄人笑的俏皮话,才乘车回去了。
晚膳后,两人独留在房间时,容母服侍着容父去了外边的衣袍,不免和他提了一嘴。
容父身居官场自也是知道这事的,沉吟了一会子,方意有所指地说:“此事不少人盯着,旁人也是插不得手,毕竟,还是要请陛下乾纲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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