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他们立刻带人回城,却发现街上百姓比昨日还要少,偶见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似乎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江平潮心觉不妙,拦下一人问道:“这位兄台,请问出了什么事?”
“你……”
那人看到他们个个佩刀负剑,魂先吓飞了一半,结结巴巴地道:“今……今日天儿没亮时,闾、闾左那边……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炸了,声音跟落雷似的,半条巷子都塌了,火势蔓延开去,吓得附近的人四处乱窜……”
“火器炸了?”
能有如此动静,除却威力强大的火器别无他想,可这东西并不多见,怎么会在闾左那地方出现?
一瞬间,江平潮与穆清同时想到了叶惜惜二人在闾左被杀之事,追问道:“可有伤亡?”
“这条巷道是做暗门子的,里头那些娼妇都跑了出来,正在骂街呢,但是……”那人有些畏惧地看了他们一眼,声音越来越小,“火被浇灭,衙差从巷道里拖出一个人,据说是、是跟你们一起的。”
众人齐齐色变。
江平潮一把将人推开,二话不说运起轻功奔向闾左,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一个个江湖好手在光天化日下飞檐走壁,若在平时定会惹得路人围观叫好,现在却都避之不及。
饶是如此,从这边城门到闾左实在太远,待他们匆匆赶到的时候,衙差已经带人把坍塌的巷子清理了大半,还有不少白道弟子和弱水宫门人混在其中,拼力挖掘碎石乱瓦。
江平潮一眼就看到了刘一手,正要上前询问,眼角余光瞥见了自己的妹妹,江烟萝被秋娘拽住没能过去,只能站在外围焦急张望,听到自家兄长的呼唤,立刻回过头来,一张清丽脸庞已哭得梨花带雨。
“阿萝!”江平潮一看她哭就着急心疼,连忙走了上去,“究竟出什么事了?”
“哥哥,是、是表哥……”
江烟萝泣不成声,将他们带到一旁的棚子下面,脸色青灰的石玉就躺在那里,好几名医者忙着给他包扎伤口,他身上有烧伤、擦伤和磕碰伤,都不算严重,麻烦的是胸膛上那道掌印,拍断了两根肋骨。
见石玉伤重至此,江平潮等人心知不好,穆清急忙问道:“衙差还在挖掘,难道说方少主……”
“我不知道,表哥昨晚跟我一起回了客栈,然后……”
江烟萝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可她昨夜疲乏得很,回到房间便洗漱入睡,根本不知道方咏雩跟石玉何时离开,又为何要来这个地方。
无法,江平潮将她交托给穆清,带着剩下的人去帮忙挖掘,耗费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将残壁断垣挖掘开来,找到了一具在最里面角落的尸体,遍布烧伤,无数落石都砸在他身上,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几乎看不出人样,只能从衣物残片和半毁饰物上勉强辨认其身份。
“少主……”
一看那破碎的玉佩,刘一手向来稳重如山的身躯晃动了几下,仿佛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迟暮老人。
方咏雩死了!
武林盟主方怀远的独子,海天帮未来的姑爷,死在了梅县!
一瞬间,江平潮竟有些天旋地转,他不敢去看江烟萝的脸色,握着刀柄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半日之内,梅县两道城门都被严查死守,衙差四处奔走调查,周遭居民都被严加盘问,可惜他们那时都在睡梦中,只听到了三声炸响,根本没看到任何可疑人出现。
梅县最好的仵作前来验尸,确定死者是弱冠左右的年轻男子,死因是被落石砸中头部,身上多处骨头断裂,不少脏器也有破损,应是火器所为。
听到这个结果,一名临渊门弟子声音艰涩地道:“少主临行前,夫人送了他三颗霹雳弹防身,我去检查了包裹……已经没了。”
附近百姓听到的那三声炸响,应该就是这三颗霹雳弹。
好不容易离开羡鱼山庄,方咏雩本应留在云水客栈,为何又在当晚带着石玉直奔此处?他遇到了怎样可怕的麻烦,竟然不惜动用三颗霹雳弹?
现场没有第二具尸体,对方要么被同伙带走,要么就是全身而退了。
江平潮盘问了昨晚留守客栈的弟子,得知方咏雩离开之前去验看了叶惜惜和江鱼的尸身,不知发现了什么才决定出门,还让人快马加鞭送了一封信给刘一手。
闻言,穆清问道:“刘大侠,方少主在信上写了什么?”
他们讨论了这么久,刘一手始终坐在尸体旁边一言不发,直到此刻站起身来,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嘴唇翕动了几下才道:“少主找到了重要线索,害怕迟则生变,他带着石玉先赶过去,让我随后接应……我,来晚了。”
薄薄一页纸上,方咏雩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仓促写下,穆清和江平潮一句一行地看完,脸上神情越发凝重。
叶惜惜二人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们俩亲自去那条巷子查看过,把每一条地缝都翻过一遍,却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最初才会以为是这两人自相残杀,后来被方咏雩点破端倪,穆清又回来搜了两次,仍旧一无所获。
谁能想到,发现尸体的那条小巷根本不是二人真正殒命之地,他们自始至终都被幕后黑手耍得团团转!
这一刻,哪怕暗中看不起方咏雩的弟子们也不得不承认他心细如发,能够看出旁人所不察的微妙端倪,由此抽丝剥茧窥出真相,却也是这点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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