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大熙接连攻克城池,好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暮江以南的西宛战场却是传来了捷报。
西宛地处偏僻,国中也并不富饶,缺少了别国私下与西宛钱粮军备的往来,很快西宛便露出了败势。
加之南戎也一直帮助配合上殷,西宛到了八月底,终于是撑不住了。
大熙的战事一起,西宛那边上殷便撤回了大部人马,只留下了少部分人清理战场。
不过西宛撤回的大部人马在九月中旬之前只怕是赶不回上殷的,是以也不能对他们做什么指望。
大熙的攻势着实迅猛,在上殷朝堂为和谈还是应战争论不休的时候,边关又传回战报,淮州已经被大熙拿下了大半。
因为一路太过顺利,大熙似乎是打算速战速决,也不知幸还是不幸,那些被侵占的城池中的上殷百姓,大熙抽不开人手做些烧杀抢掠的恶行。
这样的攻势不得不令人生疑,即便是主张和谈的文臣,一时也无法相信,上殷已经弱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到了九月初一一早,建安侯又来了一回摄政王府。
这回郑玉华和叶倾城没跟着一起来,听说叶倾城的病是好了,只是从前她三句话离不开苏执,如今据说是一听见‘苏执’或是‘摄政王’几个字,便是避之如蛇蝎。
不过看叶衮见到苏执的样子,倒也看不出他知晓了之前朝露殿外苏执险些杀死叶倾城的事。
“王爷,我派去淮州的人传了些消息回来,昨日深夜消息才到侯府,我便没有贸然登门。”
按照叶衮的性子,从前遇上要紧的事,便是深更半夜最好睡觉的时候,他也是登过门的,不过如今苏执娶了王妃,他这才忍耐了一个晚上。
今日一见到苏执,苏执领着他只一只脚刚踏进了朝安殿的偏殿,叶衮便说话了。
“若是十分要紧,侯爷通报一声便是,不要紧的。”苏执道。
反正沈落每晚睡得沉,尤其中秋之后,两人坦诚心事,恩爱更甚从前,是以夫妻之实是免不了的,房事频繁,她睡得便更沉了。
叶衮不会深思这些,听了苏执的话他只飞快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将跟在两人身边的半夏连翘等人看了一眼。
苏执会意:“你们下去吧,茶也不必上了。”
“是。”众人便退下了。
“淮州传来的消息,说是大熙之所以这般锐不可当,倒也不是他们的军队多么强悍,而是…”直性子叶衮难得语塞了片刻,不过十分短暂,他随即道:“而是他们似乎十分了解我们的军防部署,甚至连城中要道据点也是一清二楚,可算是直奔着关键枢纽去的。”
叶衮看着苏执微微皱起眉头,连神色并非是十分惊讶,他又道:“看来王爷是早有猜测?”
两人站在朝安殿偏殿的门口,只往里走了两步,因叶衮停了步子并不进去坐,苏执便也只站着,此时他点点头:“算是吧。”
“淮州与大熙毗邻,边境的几座城池,若是大熙有心打探,城中的军防部署也不难打探,但若是要摸清这近二十座城池的全部军防,绝不是一两年可以做到的。我们边境的军防枢纽每隔一年便会换一次,他们绝不可能只凭自己的本事弄清城中的状况。”
叶衮的言外之意十分明了。
大熙只凭自己的本事定然做不到,除非有内应。
能将边境防卫摸清楚的内应,无外乎是军中人和皇室人,会是谁呢?
“王爷可有眉目?”叶衮紧盯着苏执。
因常年忙于军务,如今的叶衮虽是女儿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他浑身还是有着一股子少年人的冲劲,一双眼睛也仍满是精光,与天上的秃鹰一样犀利。
他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苏执,颇有一种审视犯人的感觉。
苏执浑然不觉,他似是沉思了一会儿,半晌叹了一声,却道:“听侯爷的意思,侯爷心中已经有名字了。”
叶衮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敢在朝上同皇上说,怕是会打草惊蛇,但放任下去也是不行,以那人的身份,恐也只有王爷和皇上能奈何一二了。”
苏执点点头:“此前本王不过是觉得有些蹊跷罢了,听了侯爷的消息,看来侯爷猜测的,与本王此时所想的是一个人。”
叶衮并不接话,只是看着苏执,似是在等苏执发话。
“若边境的军防图真的泄露到大熙去了,那此番应战,看来只能本王亲自出马了。”
“王爷——”
苏执一扬手打断了叶衮的话,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他飞快道:“事不宜迟,他心思细腻,侯爷今日来摄政王府,只怕他会有所反应。”
闻言叶衮目光一凛:“是我鲁莽了。”
叶衮并不是一个拘泥的人,待说完这句,他只与苏执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便一齐朝着朝安殿外头去了。
大熙在淮州那般勇猛的势头,一时间令朝中诸人人心惶惶,而淡定如苏执,心中猜测到朝中出了内应叛徒,他到底也是严肃了起来。
朱雀街上倒还是十分热闹的,边关接连败退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于令人震慑,因此只是止于朝堂上,外头倒还是风平浪静。
即或是有一点消息泄露出去,市井间知晓了,却是不肯信,加之上殷灭掉西宛的消息适时传回皇城,外头的人便更是不信上殷会输给大熙了。
堂堂上殷,怎会被区区大熙打成传闻中的模样?若是胜多败少,那大家或许还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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