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宫门大喊‘摄政王谋反’的小太监是苏岑所安排,假冒苏执部下追击那小太监的人,也是苏岑的人假扮。
那天不幸看到小太监之死的好几家人户,亦俱是被苏岑的人所杀,为了将苏执谋反的消息传播出去,倒还有两三个人被故意饶了一条命。
这些人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有的或许碌碌无为,但大多勤勤恳恳,热心衷肠,可一朝宮变,人命便是轻如草芥,即或是幸存之人,也是家破人亡,从此孤苦无依。
或许权力的漩涡之争中,永远免除不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听了苏景佑的诘问,苏岑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十四弟,你知道你为什么斗不倒老九吗?就是因为你总想着什么无辜什么仁义,你是皇帝啊!你要谁为你死都是理所应当,你怎么不明白呢?”
“究竟是谁不明白?!”
略显得空旷的延兴宮中忽然传出一声嘶哑而苍老的质问,苏岑的身子猛然一滞。
……
漆黑的甲子坡上,顾临晏与茯苓等待了许久,尚未等到华懿的到来,却是从汾河道那边先出现了宣绥军。
“宣绥军怎么过来了?”茯苓隐身在茂密的树枝之后,目光牢牢盯着不断靠近的宣绥军。
“那个人……”顾临晏在同一棵树上的另一节枝叶里头喃喃了一句:“好像是摄政王的人……”
茯苓来上殷的时日不久,且来了之后她主要的时间都花费在仙子楼,用来整理皇城各处汇集来的线索。
听了顾临晏的话,茯苓虽是仔细又看了一遍宣绥军的人马,但还是没看出什么来。
茯苓随即听顾临晏道:“咱们可以走了,只怕今晚我们都白忙活了……”
顾临晏说完,竟是有些生气似的,立马便从隐身的树枝上一个纵跃,纵着轻功便离开了甲子坡。
“师叔——”
茯苓只方说了两个字,顾临晏的身影已经远了,她只好无声叹了口气,随即也追着顾临晏去了。
甲子坡下头,宣绥军已经走近了,越休猛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高树,神情十分警觉。
“越大人,怎么了?”
越休的目光在那树上停顿了一会儿,方才他分明觉得那上头有人影晃过去了。
“大人?”
身侧的士兵又唤了他一声,越休回过神来:“无事,尽快赶路吧。”
“是!”
一行人便格外加快了步子。
离开甲子坡后不久,越休带着宣绥军自官道往城门去,忽然他又停了步子,身侧的人也随之脚步一顿,连忙举手示意,宣绥军便立时皆停在了原地。
“谁在前面?”越休朝着前头的一片黑暗问。
月色清辉中,官道两旁皆是高树密林,放眼看去,只能看到树木枝叶模糊的轮廓,此刻越休这么一问,宣绥军的众人立时警觉起来,只觉得前头便是一个树杈子的影子也像极了躲着一个人。
“越休?”远处的黑暗中一句问话传了回来。
不等越休说话,前头忽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众人立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佩剑,不过听脚步声,却是只有一个人。
随即,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前头,渐渐朝着他们飞跑过来。
“越休!”快到近处时,那声音又叫了一遍。
方才乍然响起一个声音,越休只觉得耳熟,这时才反应过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即他眼睛一亮:“华懿?!”
“是我。”人影走到近前,正是华懿。
宣绥军中有人认识华懿,一听是华懿,便松开了手里的家伙,还有些不认识的,见越休认识来人,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不等华懿站定,越休又问。
“我奉王…王爷之命前来调集宣绥军进城。”想起沈落的嘱托,华懿连忙将‘王妃’改口为‘王爷’。
“王爷?”越休却是十分迷惑:“王爷不是已经派了我来调军吗?”
华懿正觉不好解释,越休忽然叹了口气:“哎……就知道王爷不放心我。”
华懿愣了一瞬,黑暗中她随即松了口气,忙道:“哪里的话,只是事关重大,总要万全才好。”
虽是华懿这么说了,越休还是有些失落,但此时不是失落的时候,两人立马一同带着宣绥军往皇城去。
只走了没多远,华懿心中不安,总觉得放心不下沈落,犹豫了片刻,她终是开口道:“摄政王府还被鲁王围得水泄不通,既然这头顺利,那我便先行回府吧。”
本就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把事情办得漂亮,越休巴不得华懿不要插手,一听华懿这么说,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也好!”
只等越休说完这话,华懿立马纵身朝着皇城先去了。
顾临晏和茯苓的身份不宜暴露,为了避免回城的路上正好遇上华懿往甲子坡去,两人便还是从之前绕的远路回城去,是以华懿走最近的官道,还比顾临晏与茯苓快了许多。
因如今传出苏执谋反,苏执的宣绥军要进入皇城,只怕是会受到城门的护卫阻拦。
华懿进城时,城门上头的护卫已经被沈落迷晕过去,猜想沈落大概是一切顺利,华懿便打算径直往宫里去帮苏执。
从城门到皇宫,自然是沿着主街朱雀街最近,虽不知现下宣懿门外头人马多少,能不能混进宮去,但华懿还是沿着朱雀街先赶着路。
只经过平德街的街口不久,华懿一路飞快,却是恍惚看到朱雀街的街边有一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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