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条自然是沈落亲手所写,可此刻她仍是举止端庄,丝毫不慌的模样,只笑一笑,懵懂问道:“王爷的书房我去得少,这字条……”
作出努力回想的模样,顿了顿,沈落摇了摇头:“确实是没什么印象了。”
苏执将那字条复又放到了桌上,眸中含着浅浅笑意,嘴角却抿成了一条线,一言不发。
沈落只以为是空口白牙所以苏执不信,又假意将字条拿到眼前看了一番,嘟囔了一句:“原来王爷还是疑心这个……”
说完,她瞥了一眼苏执的神情,回身朝着隔屛外唤了一声:“芙兰,去拿笔墨来。”
“是。”
苏执并不阻止,只静静看着沈落做戏。
不多时,芙兰捧着笔墨纸砚进了朝露殿,将手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了个趟儿,深深看了沈落一眼,便又出去了。
芙兰只以为沈落已将下药的事挑明了,这才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如此尴尬,心中觉得这是两夫妻之间的事,她不便插手,便悻悻而去。
出了殿门,芙兰又生怕两人拌嘴的动静太大让别人听见,传出去平白惹人闲话,便又顺手将殿门掩上了。
沈落此时已经淡定地拿了笔,在白纸上照着那字条上的字写了一遍,却是隽秀工整,与字条上的铁画银钩全然不同。
“王爷你看。”
沈落含着笑将自己刚写下的字递到了苏执的眼前,苏执却只是草草扫了一眼,也不伸手接过,只笑而不语。
见沈落举着字的手僵硬在自己面前,苏执叹了口气,将纸接过来放在桌上后,颇为无奈地看着沈落。
“娘子同我说一句实话便这么难吗?”
沈落内心:实话?你下药的时候也没见你说实话啊!
“王爷莫不是吃醉酒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沈落嗔了一句,凑上前便要闻苏执身上的酒味。
“娘子左手也会写字,不是吗?”
闻言,沈落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诧异一笑:“王爷从哪里听来的?我从来都是用右手写字的!”
苏执眯了眯眼,知道沈落是个嘴硬的,若不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她哪里会自己承认。
想了半晌,苏执道:“南戎十一公主也像你这般能言善辩吗?”
若说苏执从前的试探,即便偶尔有出乎沈落意料的,她也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的脸色,可此时此刻,她又怎会听不出苏执的话中深意呢?
沈落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垂放在膝前的手已经不动声色地运了功。
“王爷果然是吃醉了……”
语气不似往常,沈落一双澄亮的眼中蒙上了阴鸷,深藏在袖中贴身的匕首已经悄无声息滑到了袖口,只要苏执妄动,便能在顷刻间要了他的命。
“阿落。”
阿落……沈落默默将苏执喃喃般的呼唤在心底念了一遍。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
就在片刻前,她还在说要回戏台子上做戏,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戏台子竟然被拆了……
干脆将袖口中的匕首轻巧抖了出来拿在手中,沈落把玩了两下,再开口时,她已经不再是温柔恭顺的十一公主容挽辞,而是一身狠厉之气的杀手沈落。
“摄政王果然不是一般人,这做戏的本领,比我也差不了多少嘛……”
苏执看着沈落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知道她是故意拿在手中摆弄,好以此威慑自己,便也好好坐着,并不乱动。
“娘子不必…”
“谁是你娘子?”
只说了一句‘娘子’,苏执的话便被沈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既然撕破了脸,她又何必还像以前那样装乖呢?
“王爷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身份的?”
苏执伸手想摸一摸沈落,替这炸毛王妃顺一顺毛,只是沈落拿着匕首,十分警惕,苏执也只好按捺住,温和一笑:“从未怀疑。”
“……”
见沈落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来,苏执捻了捻手指,慢条斯理问道:“你当本王是为了什么抢亲?”
“呵…”沈落冷笑一声,“王爷可别说是为了我。”
苏执无奈撇撇嘴:“本就是为了你。”
沈落原本脸上还挂着笑,虽说算不得真情实意,还有几分阴森,可眼下听了苏执不要脸的话,沈落连那点阴森的笑也挂不住了。
匕首‘铿’的一声插进了两人身前的龙胆楠木桌上。
显然,沈落并不相信苏执的话,苏执只好又说了一遍,语气是十二万分的诚恳:“真是为了你,本王何时骗过你?”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沈落的脸色已经是冰若寒霜,硬生生扯了一下嘴角,挤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
“这话王爷还真是有脸面说…怎么,新婚之夜给我下药的事您这么快就忘了?”
上殷是什么地方?他摄政王苏执又是什么人?沈落心知自己身份暴露,想完好无损地逃出上殷是绝无可能的,以苏执的手段,可能她连王府都出不去就死翘翘了。
既然横竖逃不掉,不如干脆抓紧这个机会,有仇的报仇,该算账的算账,说不定将苏执揍一顿,还能用他做人质带芙兰逃出去。
心里的算盘打好了,面前的苏执却是一脸的茫然,似乎是真的忘记了下药的事。
“王爷可别是贵人多忘事。”
周遭的戾气似乎又多了几分,苏执扶额叹了口气:“我真没下药。”
“王爷可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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