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很想说些什么扭转局面,可惜人往往越急越慌乱。
他现在半句话都想不出来了,只能拉起儿子拔腿就跑,逃避村民们的追杀,很快这群暴民就消失在林中了。
看见他们离开,舜华才得以放心,整个人瘫软坐在地上。“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草菅人命的缺德事,不过没关系,老天不收她来收。”
*
咚,咚,咚……
颜舜华用力地击着鼓,每一下都像在敲击人心,诉说心中有不平之事。
夜深人静的府衙此刻鼓声震天,所有人都吓醒了。
县官老爷骂骂咧咧地从床上起来,咒骂道:“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县官夫人被吵醒,翻了个身,喃喃道:“老爷,半夜敲门,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要不你叫人出去瞧瞧?”
当舜华抬手敲到第三十七下,衙门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衙役手持灯笼跑了出来,看着浑身湿透,穿着邋遢的颜舜华就问:“小胖子,三更半夜地敲什么鼓!没看见门关了吗?莫大的冤情也好,明天请早!”
舜华上前扣住门把手,忙喊道:
“衙役大哥,在下倒是想明天再来,可是等到明天再审,人可能就死了。”
“你是什么意思?”
“在下要状告洛水城曲家村的村民,他们正打算杀掉他们的村长。”
“什么?!”
衙役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村民杀村长?!这种百年都碰不上一回的奇案居然让他给碰上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要是敢胡说八道,官老爷定要打你的板子。”
面对严肃的衙役小哥,颜舜华微微扬起嘴角,云淡风轻地说道:“怎么会,我可是原告啊!”
“你是村长?他们想杀你?”衙役疑惑反问。
“我是刚刚他们想杀掉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嗯?有三个村长?
此时,衙役的脑海中跑过一万匹骏马,这句话拆开,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起来,他居然听不懂。
“你是刚刚他们想杀掉的三个人中的一个?”衙役小哥假装听懂,并且重新问了一遍。
“没错。”
“……”
案情好复杂,衙役小哥决定把听懂案情这种复杂的事交给县城大人,便转身进去叫醒大人了。
衙役们点亮了公堂上的烛火,县老爷正单手撑着脑袋,在公堂上打瞌睡。
偶尔发出两句梦话。
“嗯……堂…下…啊——何人?原告被告?”
“在下颜…华,是本案的原告。在下要状告洛水城曲家村的村民谋财害命。”
“好,那…你想告哪个村民?他人现在可在堂上?”
“不是一个,在下要状告全村人。”
县官一下子就被吓醒了,“什么?全村人!”
颜舜华把前因后果大致交待了一下,并把受伤的曲萝儿安置在衙门内院。
一个时辰后,衙役按照县官的命令押了一群人进了公堂。
因为颜舜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进来的每一张脸,她都认得。当他们看见颜舜华的脸皆有惧色,像是还相信天神上身的说法。
“县官老爷,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官老爷抬了抬眉,额头挤成川字,望着手下就问道:“黄宗哲,曲家村的村民都在这了?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衙役小哥挠了挠头,正想数呢,其他衙役跟着抬了两个人进来。
这两个人皮肤被熏得发黑,眼睛通红,手脚上都包扎了绑带,躺在担架上,动弹不得。
“人齐了?”县官老爷拿起惊堂木大力一拍,“开堂审案!”
威武——
村民要杀村长这种千古奇案,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方才衙役小哥率领一众兄弟前去抓人的时候,别提多激动了。
即便现在夜半三更,衙役们个个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纷纷坐等吃瓜。
颜舜华率先开口:“启禀大人,草民颜华,原籍梨千城,早年随家人随四处行商,此行回来是为了拜祭亡母,然而,这次却让我阴差阳错瞧见了这群暴民行凶,还差点命丧在他们手上。”
这话一出,村民们不依了。
“大人,他在撒谎,他就是个奸夫,本来就应该浸猪笼的。”
舜华微微侧头,轻蔑地望着这群无知的畜生,“那你们就应该拿我来祭天?!”
“这…反正你们都要死了,临死前做点好事怎么了?”
做点好事?
把人绑在火刑架上活生生烧死居然是他们口中的好事?!
还有没有王法了?!
颜舜华目不斜视地望着县官,情真意切地说道:“县官老爷,草民今日被人不小心推落桥下,意外砸中了献祭河神的船,和船上献祭河神的新娘一同落入了河中。”
“我们刚死里逃生,就被曲家村的人绑在火刑架上,还扬言要祭天,平息神怒。我和这位素未平生的曲萝儿姑娘,只是萍水相逢,二人仅有过一面之缘,却被曲家村的村长冤枉暗通款曲,苟且成奸。”她指着担架上的村长,义正词严地说道。
话音刚落,曲家村民一脸纯良地说道:“不是的,大人,他们就是有奸情,我们都听到曲萝儿亲口说了,他们已经私定终身,还打算私奔呢!”
“对对,曲萝儿分明已经怀了他的孽种!就该拿他们浸猪笼,拿他们祭天!”
颜舜华真是服了,这群暴民真的什么都说得出口。
两个女怎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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