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行连连摆手道:“过奖了,什么大英雄,若不是你们来到河边救了我的性命,我早就沉到河里见龙王去了。”
泰平骄傲道:“说来也巧,这是我和秃孛罗第一次巡哨,就碰巧救了你,你说是不是长生天降福给你这个大英雄啊。”
张士行奇道:“你们拿着套马杆来巡哨?”
秃孛罗道:“我们不止有套马杆,还有弓箭。我们还自制了响箭,可召唤同伴。”说着,他抽出了一支响箭,朝天上射去,那响箭带着凄厉的叫声飞上半空,方圆十里可闻。
不一会儿,远处烟尘滚滚,马蹄铿铿,驰了数十骑,皆是十几岁的少年,腰下都挎着弓箭,手上的武器却是五花八门,有的是套马杆,有的是长枪,有的还拿着弹弓。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仍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泰平给大伙儿介绍说这就是平日里你们经常念叨的大英雄张士行,少年们便围拢上来,七嘴八舌,问东问西。
秃孛罗道:“我们还是先把张同知带去见千户吧。”大伙儿一听有理,便簇拥着张士行向老营走来。
老营扎在离潢水南岸十数里的一处山坡之下,营门外立了拒马,寨墙有一丈多高,隔不远处便有一个望楼,上面有人持枪而立,虽然年纪看着颇大,依然站得笔直。
张士行走进大营,只见里面虽然男女老幼,各色人等皆有,但完全按军队管理,井井有条,章法不乱。
这时巴图闻讯走出大帐,前来迎接,对张士行抱拳拱手道:“卑职千户巴图参见张同知。”
张士行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二十余日不见,你便把老营训练得如此干练,真是将才啊。”
巴图微微一笑道:“卑职曾在燕王军中当兵,只不过习得些许皮毛,让张同知见笑了。”
二人寒暄已毕,携手进入大帐,张士行略略把过河遇险之事说了一遍,巴图惊道:“张同知,你的胆子真得比天还大,你过得那条河,名唤潢水,蒙语为西拉木伦河,言其河水浑浊且黄,人称北黄河。平日里也要熟悉水流之人引导才能泅渡过河,如今春水暴涨,更是不能过了。所以我才在这里扎起大营,等待河水退去,才敢北上,故此耽误了些日子。”
张士行笑道:“幸好福大命大,遇到了你属下的两位少年兵。”
巴图于是把秃孛罗、泰平二人叫了进来,每人赏了一壶酒。张士行见他有些吝啬,便叫来了自己人,凑了十贯宝钞,一并赏了二人,二人千恩万谢的去了。
张士行在巴图营中休息了一日,次日便带同自己的五百锦衣校尉再向南行,一天跑个一二百里路,这些人便跑得浑身骨头如散架一般,瘫倒在地,不肯前行了。就这样,走了十余天,才又回到了开平卫。
张士行前去华严寺拜见了宋忠,宋忠一见他回来,便将他引入内室,细细问了路上情况。张士行把此行略略讲了一番,赞叹道:“那巴图、阿鲁泰真是将才,我看过不多久,便能练成一支精兵,为我大明屏藩。”
宋忠哼了一声道:“未必,说不定是我大明祸患。”
张士行闻言一惊,有些心虚道:“忠宁王毕竟是今上庶弟,怎么会与朝廷为敌呢?”
宋忠阴着脸道:“忠宁王太后却是胡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看她费尽心思离开我的掌控,便是明证。幸得你及时赶回,不然必受其害。”
张士行眨眨眼,不明白宋忠所言含义。
宋忠从柜中拿出一封密旨,交给张士行道:“你打开看看。”
张士行打开一看,上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左军都督府佥事宋忠暗中查察锦衣卫同知张士行与忠宁王太后是否有不轨情事。若有,当即正法,毋须来报。钦此。”
张士行看完,不由得后背发凉,浑身颤抖,难道皇上真是觉察了什么吗,他哆哆嗦嗦的问宋忠道:“师叔,皇上怎会怀疑我和王太后有不轨情事呢?”
宋忠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和王太后到底有没有不轨之事,你说老实话。”
张士行心道,我若实话一说,不但自己性命难保,又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于是他伸手指天道:“我对天发誓,绝无此事。若有------”
未等他说完,宋忠挥挥手道:“好了,不必发誓了。我信你。主要是因为你们蒙古风俗,怯薛亲军出入宫闱,不加避讳,故此朝廷中有人议论也在所难免。另外,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成家,别人当然会有所看法。”
张士行听他说完,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到肚里,后背已经是汗透重衣,他讪讪笑道:“师叔,我这不是忙于公事,无暇娶妻吗。待忙完燕王之事,我回京后,托人说媒,娶一房好妻。不过,我孤身一人,素无根底,哪家姑娘会看上我呢?”说完,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宋忠从腰间取出火折,晃了一晃,待火烧着,便将那封密旨凑过去点燃,不大一会儿便烧成灰烬,用水浇灭,才抬起头来道:“我有一个小女,年方二八,唤作宋三娘,知书识礼,温柔贤惠,正好与你匹配,待此间事一了,我便与你一道回乡,把此事办了。”
张士行拱手施礼道:“多谢师叔成全。”
张士行问起近日来北平府有何动静,宋忠道:“从北平传来消息,听说燕王病重。但愿他一病不起,也省却了许多麻烦。”
张士行一听,急忙起身告辞道:“师叔,事关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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