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不能走,现在太危险,而且英子的情况很糟糕。”
徐邦国拉住了梅子的手。他万万没想到,刚刚他还和她接吻,还和她互许了终生。但现在英子却是茉山族人,那梅子又是什么人?他的苦现在不亚于徐正淳的苦。
“先在上面过夜,明天再说。今天大家都没有力气折腾了。”
徐邦国并没有理会所有的人,而是直接说出了要明天才来处理这个事。作为大哥,关键的时候他还是要稳住大家慌乱的心才可以。
“大哥说得对,现在天黑了,下去太危险,今晚大家都在上面休息,随时注意英子的情况。”
小芝也赞成徐邦国的看法,华仔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梅子,你呢?”
徐邦国看着梅子,他其实现在的痛苦不比徐正淳少。明明不久前他和梅子还能相互够得着,现在感觉梅子又要离他远去了。
“好吧。先休息一下,明天在做打算。”
梅子没在说话,而是端着已经凉了的面条来喂英子,现在的英子不能吃一点点热食。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英子开始到她家时只是吃茉莉花瓣和喝茉莉花露水,原来她吃不得这些。眼泪顺着脸颊慢慢的滴落下来。
“姐吃点面,这样你才能有力气。”
“梅子,我不饿。你告诉我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我就是英子,我不是茉山圣巫。我不想当什么茉山圣巫,我只想做英子,那个傻傻的,笨笨的英子”
英子摇摇头,她现在完全没有胃口吃东西了。她一直想着茉山圣巫,一直想着昨晚徐正淳告诉她,他杀了茉山族全族。她的正淳杀了她的族人。那她和徐正淳就是仇人,英子不想和徐正淳做仇人。
“英子,吃点好吗?不管你是谁,你都只是我的英子。如果你醒来,想要为你的族人报仇,我随你处置。但你吃点东西好吗?你吃,我也吃,我们大家都吃。好吗?”
徐正淳知道英子就是茉山族圣巫时心里已经做好最坏最坏的打算。如果英子要他的命替族人报仇,他徐正淳也绝不会迟疑。现在他失去了英子活着和死去已经没有区别。
“好,我吃,大家都吃,不管明天我是谁,今天我还是大家的英子。那就让我在做一会儿你们的英子。”
英子端过梅子手中已经凉掉的面条吃了起来,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碗里。徐正淳端起小芝递给他的面条,快速的吃完。拿过英子手中的碗。拿着筷子像平时那样喂她吃。
大家都没说话,把各自碗里的面条吃完,华仔又给大家弄了热水喝,大家围着在狭窄的帐篷里。听平亭和徐正淳道出他们知道的所有关于东英皇族和茉山族之间的秘密。
夜深了,外面的寒露已经很重,帐篷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爽。手指触及在上面传来阵阵寒意。
在华仔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小芝又用隔热垫把整个帐篷里面的四周都围起来,只留四个方位的出气口。大家在大帐篷里挨着躺在了一起。
徐正淳抱着英子睡在最里面,而平亭睡着徐正淳的旁边,梅子挨着英子睡在中间,徐邦国抱着梅子,挨着睡着梅子的旁边,华仔靠着徐邦国,面对着小芝睡在一起。小芝睡在门口处。
徐正淳一直用手抱着英子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英子的后背。心就像有一把刀,那样一刀一刀割着他的肉一般痛。
梅子靠在英子,能感觉到徐正淳轻哄英子睡觉。“原来这几个月他都是这样哄着姐睡的。这样抱着姐睡的。”梅子没有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她只是想让英子恢复记忆。
徐邦国一直没睡,睁着眼睛看着睡在他身边的梅子,他第一次和自己的女神靠得如此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他刚得到就要失去的痛苦。
“阿淳,要不我们现在帮英子在进行一次催眠,让她留在你的身边,你们就这样度过这剩下的百年。我们所有的人都愿意追随你共生死。”
平亭用暗语在徐正淳的背后敲着。他知道这次大家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生。他们本世代是海人,他们的族人能在这个世界活了千年,实属不易。
“小亭,不可以的。我宁愿英子恨我,要我的命,我也不愿她不记得我。八年来,她都记不住我,先在好不容易记住,我怎么能让她忘了我。而且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弃你们不顾。”
徐正淳反过手,在平亭身上敲出暗语。
这个暗语是他们两个小时候的交流方式,后来徐正淳眼睛完全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后,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交流的。也只有他们两人懂说的是什么。
“正淳,如果哪天我恨你了,你不要怪我。你要尽量的告诉我我们曾经有多相爱,告诉我你很爱我。好吗?”
英子伸手摸了摸徐正淳的脸颊,鼻子,嘴巴,眼睛,耳朵。温柔的对着徐正淳一笑。“正淳,我不会忘了你,不管我在哪里,我都爱你。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要协议,我签给你,我只要你。”
英子闭上眼睛紧紧的挨在徐正淳的怀里。这是她能感觉到的最后的温暖了。
大家都没有睡。大家都在等着英子觉醒,守着英子觉醒。因为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他们能这样亲密的在一起了。
英子想起他们几个人坐在翠湖她房间的大床上一起贴面膜。
大家一起玩扑克。
大家一起帮英子暖脚。
大家一起抢英子手中的葡萄吃。
大家一起陪着英子在房间里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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