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黝黑的少年看到陈言手中五个闪烁着光芒的玉石薄片,连忙叫道:“我卖!”
“慢着。”
杨万里脸色十分难看的挡在少年前面,他打量了陈言一番,嚣张道:“哪里来的杂碎,敢抢我的东西?”
陈言淡淡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杨万里凑到陈言近前,恶狠狠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死定了!”
陈言心中也有些不耐,怎么这八大家族的纨绔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一个个像苍蝇般惹人厌恶。
他冷冷道:“滚!”
杨万里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叫我滚?”
他大笑起来,旋即怒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伸出手就能碾死你?”
陈言想了想,旋即看向他:“要不要打个赌?”
“打赌?”杨万里一愣。
陈言指着少年抱着的那块石料:“我赌那块料子里能切出神种,如果切不出来,不仅收获都给你,我还会给你端茶谢罪,如何?”
杨万里及周围的人一听,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神种?你当神种是大白菜?”
“这个土包子哪里来的?”
“来,我跟你赌!这都是白捡的钱啊,哈哈哈。”
所谓玉石翡翠的种,涵盖了该物品的颜色、明度、质地、结构。耳熟能详的有:老坑玻璃种、金丝种、豆青种、芙蓉种等等,而神种则是赌石行业的深层说法了。
顾名思义,神种就是数十年,数百年才出世的翡翠,神种与产地无关,它可以存在任何地方,在任何石料里被开出来——所谓神种,便是隐于幽山戈壁、浸昆仑之冰雪、割天山之川凌、栖于清泉之下、集日月之精华,它是大自然最顶颠的杰作。
不过由于神种现世的实在太少太少,就连八大家族的大部分人也就是耳闻过罢了。道边随便碰到的一块石料就能切出神种?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连那个年轻人也忧心忡忡道:“这位......大哥,要不别赌了,我这料子......”
“你的料子很好,我很喜欢。”陈言打断了他的话,扫了一圈幸灾乐祸的路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到杨万里身上,冷冷道:“怎么?你赌还是不赌?”
“赌,为什么不赌?”杨万里收敛笑容,脸色阴沉起来:“你还是多想想自己要怎么收场吧,垃圾。”
“如果你输了......”陈言拉长了音调,道:“那你就要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什么事?”杨万里一皱眉头。
“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陈言微微一笑。
“好!我跟你赌了,切石吧!”
赌石自古就有‘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的说法,除了它本身令人血脉喷张的玩法,在切石上亦有好几种说法。
俗话说得好,赌石最大的遗憾并非赌不涨,而是赌涨了却被‘切’垮了。
一块个头较小的石料,也许卖家能按照能出一个手镯、两块牌子来算价钱,又按照出一个手镯的价格转让给你。可偏偏你从中间咔嚓一刀,手镯都没了还怎么涨?这就是‘切垮’的含义。
一个合格的切料师傅,在切石前势必要仔细擦石的。业内有句老话,叫做‘擦石能暴富,切石定生死。’擦石要通过自己的经验来判断石头内部的玉质、裂纹走向。这样才能在切割的时候胸有成竹,利益最大化。
陆家请来坐镇玉玩会是云省的三大切料师。一般来说,玉玩会上的切料只需要学徒处理,他们在旁指导就够了。但碍于杨万里的身份,一位面色黝黑,手里遍布老茧的切料大师亲自搬来了磨料机。
在具体了解双方的赌约后,切料师傅先是开了个天窗,抓了把水仔细擦拭一番后,他用粉笔在石头上画了个记号,先试切了一刀。
哗啦。
水冷切割机近乎无声的剖开了岩石表面,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的望着这一幕。
一刀穷,一刀富。无论是神仙窗还是批量货,第一刀总会让人不自觉的将视线投过来。让人欲罢不能,这就是赌石的魅力。
细碎的石末和着泥水在地上汇聚出了一滩水泊,待切割机停下,师傅用布料仔细擦拭着表面,笑道:“老板运气不错,是个上等种。抛完光做成玉器至少能出个十几万哩。”
陈言面色不为所动。
杨万里则冷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出于职业习惯,切料师傅问道:“还切吗?”
这第一刀也叫开窗,将石料剖出一个平面后,通过不断的擦石与打光来确认石料内玉石的种水,如果是上等种,最稳妥的方法便是到此为止,而后以此为噱头转手第三方。
要知道玉石表面与深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或许你头刀出的种酝着冰丝,能卖大价钱。很有可能第二刀下去,石料里的种就变了样,垮了台。六位数的价格瞬间贬到四位数甚至一文不值。
众人闻言,抬头看向陈言。
杨万里嘴角噙着冷笑:“这里是陆家地盘,我不管你是哪个家族的人,撕破脸很没意思。你给我磕个头,叫声爷爷,我们到此为止,如何?”
陈言毫不犹豫道:“切。”
切料师傅一怔,但也没说什么,他又打了遍光,旋即顺着纹络慢慢切了下去。
更多的石末飞扬在空中。
刀片深入石料一半后,横截面上的玉石已然淡不可闻,即便是最浅的玉色也是处处皴裂。显然这块料被第二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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