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弘曦派和罗香峰来往一直很频繁,所以我经常会去找李响玩。我告诉你啊,李响身边有一个叫柘鱼的女生跟影子似的一直跟着他,但是上次知道你要来竟然回避了!哼!我想这女的就是要能你抢李响,你快点下手啊!!”
看到这里月荼不禁暗自吐槽自己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自己喜欢李响,而且人家李响也不喜欢自己啊。真不知道小雪儿是怎么想的。
这几天林枣来信说自己正在读圣贤书,等读透了就给他们写一首自己的大作。
实在难以想象又黑又壮的他是怎么用挥舞屠刀的手握笔的,而且只要一想到他愁的呲牙咧嘴的一边看书一边写字,嘴里还念叨着不明所以的子乎者也就觉得好笑。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看信呢。我去给姥姥做饭了。”看单薄的信纸放在桌子上,阳光透过将温柔的光洒在桌子上,苏怀然忍不住随手捡了一篇来看。
“望复为盼,西窗落花,引日成岁。”拳拳相思,隐忍至深。瞬间在苏怀然手中化成齑粉消散在风中,仿佛不曾存在过。
艾岁部长老有一孙女,嫁于南城,死后不见尸骨;留有一子名为南御。算起来应该有十九岁了,十年前台上那个,就是块遮羞布。
夜阑人静,月明星稀。花香馥郁一缕一缕的闯进月荼的梦。
黄沙漫天,赤地之上一轮红日定在浓云上,好像白色锦缎上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鲜血。周围累累的尸体和被丢弃的战车辎重堆积在战场上,战士们或完整,或残缺,或睁着眼睛,或没有眼睛,尸体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身体倾倒于敌方但是脚是朝向家的反方向,从他们视死如归的脸庞上好像还能看出妻儿父母的微笑,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
血红色的腥味萦绕在身旁,身体好像被冻僵了一样没有了知觉,就连眨眼也成了奢望。胸口好痛,一把刺矛穿进心脏,为了身体不倾倒将手里的长枪扎进脚骨固定在地上。
尊严,不跪敌人。
视线彻底模糊了,天幕终于黑下来,最后陪伴自己的只有耳边乌鸦的凄凉,秃鹫啄食的场景。
对不起了我的将军,妾身恐怕要下辈子才能等将军替妾身绾起青丝,清晨画眉摘一朵山茶花插在发髻上夸一句:“吾妻甚美。”
我这辈子都没听你说过一句你爱我,我这辈子都没等到过你的花,我这辈子没替你开枝散叶过,我这辈子,我这辈子,我这辈子。。。
下辈子我还嫁给你,这些你补偿我好不好。。。。
“醒。。。醒,快。。。啊啊啊。。”
月荼像一个溺水的人,伸出双手慌乱无措的试图抓取救命的浮木。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枕头被浸湿了一大片。
苏怀然轻轻推动月荼的肩膀,厉声呼唤:“月荼,月荼!睁开眼睛!”
可是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睁不开,依旧沉浸在长河落日,孤蓬满天的梦境中。
无法,苏怀然只好施法强制她清醒。
“呼~~哈,哈。。。”月荼惊恐地睁开眼睛,眼角微微发红,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子苏怀然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声音温柔的安慰着:“没事,没事,我在。”
“苏,怀然?”
“嗯,是我。”
月荼怔怔的被他抱着脑海里全是厮杀的场景,残缺的尸体,不甘,幽怨,惊恐,所有不安的情绪全部向她袭来。良久,她紧紧抱住苏怀然的脖子小声抽泣。
“做恶梦了?梦到什么了?”
“战场。”
苏怀然抬头看向窗外本不应存在的山茶花树,此时它盛开的格外灿烂。
“没事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擦擦眼泪,有人来找你了。”
“谁?”找她?大半夜的谁会这么无聊的过来找她。
苏怀然拍拍月荼的肩膀示意她往窗外看去,一树山茶开得极好,红的像血要滴下来一样。突然一个女人的身影逐渐显现,她身穿甲胄,残缺不堪的红色披风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尽管脸上尽是尘土但是依旧能看出她面容姣好,一头墨发没了束缚肆意的飘散在女人身后。
女人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席韵,我是来许愿的。”
月荼瞪大了眼睛指着女人:“就是她,我梦里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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