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雾缭绕的虚空中,那金堆玉砌的云桓殿就显得格外醒目了。不仅醒目且俗气,偏偏殿主人不这么觉得,还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抱回一个非金即玉的物件。
五百年来一直如此,今日又是这般。
只见那银发公子抱着一把芙蓉玉琴走至药田处,将其摆在了金镶玉的书案上,朝药田里的药植碎碎念道,“这琴是我亲手制的,虽不如羲皇的凤凰琴威风,但模样却是极漂亮的。”浅浅一笑道,“反正你也不会弹,便不求威力了,只看个热闹便是了!”
语毕还瞄了田中的杜衡草一眼,见他如此奚落,那草都没反应,甚至连枝叶都不曾晃一下,脸上不禁露出失落之色,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田边的躺椅上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请见之声,道,“人蛇族花濂,求见银玉神君!”
一位身穿素白衣衫的男子,闻声由西侧殿匆匆走出,看了眼双目微阖,对殿外声音置若罔闻的主子,摇了摇头,快走两步迎了出去,寒暄道,“妖王今日怎的有空来云桓殿?”说着侧了侧身,将他让了进来,道,“神君正在小憩,妖王快些请进吧!”
妖界人蛇族的王上凤璃,自五百年前被送入娲皇殿后,便顺势继承了娲娘衣钵,如今早已不闻妖界俗务,一心只留在神界守着万妖幡修行。
凤璃无子嗣,这人蛇族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人蛇族的隽秀花濂肩上。
说起万妖幡,就不得不提五百年前的那场骚乱了。
魔君瀍渊集结魔界大军打上九重天,差点将天君晏龙伏诛之时,西天境的各位佛祖赶到了,一道仙障将天君护了起来不说,还结阵诵起了降魔经。
魔族大军被佛祖那些密密麻麻的经文念的头疼不已,顿时军心涣散,士气骤降。瀍渊见状,为保族中战力,只得怏怏的退了军。
而妣修虽集齐了六界法器,占了父尊躯体,吸了银玉一半的神息,却在闯进父尊殿拿起盘古斧后,引的整座殿宇暴动,竟将他生生的砸死在盘古斧下。
由融魂阵合起的身躯也在顷刻间分散开来,重新散成了六方法器。而妣修的魂识,则被锁进了盘古斧内,至今生死不明、福祸不知。
杜衡自绝心脉散了形,被银玉当场拢回散识,又将妣修画的融魂阵改成了还魂阵,这才勉强将那七零八落的魂识合进了那半则杜衡草中。
五百年过去了,那半则杜衡草被银玉养的枝繁叶茂,近日又冒出了两条新叉来,偏那魂识仍然无半点动静。见此情形,长右也是愁白了头发。
故而,每每花濂捧着什么灵丹妙药来访时,他总是满脸满眼的笑容,只盼着哪个偏方起了效用,杜衡就醒了过来。
将花濂引至药田边,看了眼假寐的银玉,躬身行礼道,“禀神君,妖界人蛇族王上,花濂来访!”
花濂见银玉正在小憩,面露犹豫之色,又看了眼长右,见他神色坚定,一副不怕扰银玉休息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行礼道,“花濂见过银玉神君!”
银玉躺在那嘎吱作响的躺椅上,并未睁眼,只淡淡的应了一句,“何事?”
花濂闻声忙道,“花濂寻遍妖界大漠戈壁,找来了一瓶千草之华,想着兴许对杜衡少尊有益,便给神君送了来。”
银玉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他手中的水晶瓶看了半晌,淡淡的道,“劳你费心了!”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道,“杜衡之病在识不在体,千草之华乃滋养草本之体的良药,于杜衡并无多大用处。”
长右插话道,“能养一养本源也是好的呀!”忙从花濂手中接过水晶瓶,施礼道,“长右代少尊谢过妖王了!”又道,“若妖王有空,不妨进殿内小坐,长右代少尊谢你一杯水酒!”
花濂忙道,“长右神使太客气了!”语毕并未随他进殿,而是偷瞄了银玉一眼,半吞半吐的道,“花濂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银玉不甚感兴趣的道,“何事?”
花濂斟酌了下说辞,缓缓的道,“我听爷爷说,世间生灵,但凡伤了魂识的,唯有一处能将其养好!”
银玉闻言猛的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问道,“何处?”
花濂道,“凡世!”又道,“神君应知,只有入凡世轮回,才能将损伤的魂识养好!”
银玉一怔,双目顿时失去了神采。愣愣的看着前方,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他何尝不知凡世是养魂识的最佳去处。可,杜衡的魂识散的七零八落的,虽说在云桓殿里养了小五百年了,可如今是个什么模样,谁都说不好。
如果就这么让他下了凡,那两世的记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此处,他就有些害怕。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知道什么叫害怕!
他害怕看到杜衡眼中的陌生,害怕他就站在他面前,却一脸防备的看着他,尤其是想起他散形前说的那句,“罢了,便如此吧!”就心痛不已。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也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反应过来,没能及时的回应他。正因如此,他才执着的将杜衡留在云桓殿,就是想等他醒来,想亲口回应他那句话。
可若杜衡没了记忆,他的回应还有什么意义呢?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了妣修的执着,明白了他的遗憾,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一定要唤醒崇伯。
他愣愣的坐在庭院中,连花濂什么时候告辞的都没注意。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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