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晨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杜衡,又将目光移到一脸冷漠的妣修身上,最后看了眼虽面无表情,却尽显咄咄之势的暝,认命的垂下头,摘下了手上的腕带,递了过去。
妣修见状松了口气,接过暝拿过来的腕带,看了眼跟着跑过来,蹲在杜衡身边不停呼唤的应晨,朝暝吩咐道,“将少君带回冥界,囚禁至朝晖殿中,没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暝面色略带犹豫,像是有话要说,但对上妣修不容置疑的眼神后,只得默默的低下了头,道,“是,属下遵命!”顿了一顿又道,“殿下,您自己要多保重!”
妣修晓得暝是在担心他,安慰道,“放心吧,我应付的来!”又道,“去吧,将少君送回去,看好他!”
暝施了一告别礼,道,“是!”语毕一把将应晨拽起,不顾他的挣扎、谩骂与威胁,提着他便欲从来时的路返回。
从弥离天回冥界,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出临界门入凡界开黄泉路,这样就能直接回到冥界。但如今六界大乱,临界门处银玉已经下了禁行令,此时若想回冥界,便只能绕远路了。
妣修看了眼走都不肯安生的应晨,翻手朝他打出一记昏睡诀,朝暝嘱咐道,“天族现下正乱,走蛮荒吧,魔界如今同空城没什么两样,你途径那处时,只需绕行圣都避过银玉便好!”
暝应了声,“是!”便拖着昏睡过去的应晨朝弥离天的分界门走去。
安顿好应晨,这才将目光移到杜衡身上。他也知道杜衡封印了神格,现下这具本源弱的连一具肉身都不如。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若想用融魂阵合父尊之躯,就必须以杜衡的本源血为引,他这副本源身是注定保不住了。
蹲下身子注视他片刻,喃喃的道,“杜衡,对不起了,欠你的恩情,待你入世为人时,定然补给你!”语毕一把捞起他,召出莲座调头朝神界飞去。
三个月前,银玉收到冥界息壤君的奏报,说魔族大军已经入了冥界,一个月前他又收到天界息壤君的奏报,说魔族大军已经打上了三重天。
现下又一个月过去了,仙魔两族的战况如何,他已经不关心了,两族之间积怨已久,这火苗既然燃了起来,这一战迟早都是要打的,并非谁三言二语便能阻止。
他现在担心的不是两族战况,而是杜衡和他身后的那面万妖幡!
他能感觉的到,神元罩护着的那具凡身已经没了生息,而他放在肖骁身上的本源玉,也离了他的身。昨日,在修补结界之余,他还特地探查了一番,那腕带当时还在神界,现下却是什么都探查不到了。
努力修补好结界上的最后一条裂缝,回头看了眼时空通道大开的万妖幡,瞬间陷入了两难境地。他晓得杜衡凡身没了生息定是神元归位了,可探不到他的本源玉,这件事情就有点蹊跷了!
杜衡神元归位,就算没拿回为神时的记忆,凡人的记忆还是在的,定然知道那腕带不能随意取下,可为什么又取下了呢?
若他的本源玉没消失,他尚且能认为,是杜衡神元归位换身体所致,这才使得他暂时摘下了腕带。可他的本源玉一消失,就说明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神元罩大开,他知道,杜衡定是遇到了危险。他也知道,这危险定与妣修有关,他更知道,就算他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晚了。目前唯一能救杜衡,能阻止妣修的,唯有他身后的这面万妖幡。
只要他守住这面幡,妣修的融魂阵便结不成,融魂阵不成,杜衡便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无论他想的多么清楚,分析的多么透彻,一旦想起杜衡那柔弱到摇一摇就能倒的本源,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好在这心慌意乱的情绪并没让他持续多久,就在他绕着万妖幡探看了两圈,尝试着在时空通道间加一道印术结界时,一股清新的净莲香气扑鼻而来。
紧接着,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和着一道温和且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不愧是银玉神君,仅半年不到的时间,就修补好了结界上的裂口!”
银玉闻听此声神色一凛,二话没说就朝来人甩去一记法诀,转身见来人堪堪躲过,一个翻手凝聚神息便欲下杀招,忽地一道熟悉的气息窜出,挡在来人胸前,阻住他欲打出手的法诀。
就听来人悠闲的道,“神君下手可要准些,莫要伤到这半则杜衡草才好啊!”
银玉一愣,死死的盯着来人手中的半则杜衡,就见它枝叶嫩绿,脉络鲜红,分明就是封印了杜衡神格的载体。
心下一阵震颤,缓缓的将手中聚起的神息散去,冷冷的道,“杜衡的神格,为何在你手中?”
妣修作不解状,道,“神君为何有此问?”又转为惊讶之色,道,“莫不是神君一直没发现,这半则杜衡就长在云桓殿的药田之中?”
银玉闻言一怔,忽地想起杜衡下凡后的那些时日。他每每回殿时,都觉得杜衡就在身边,可反应过来后,又想起杜衡早已下了凡。觉得是自己心绪不宁所致,还修了数遍的心经。
原来,那熟悉的感觉不是他的错觉,原来杜衡的神格就封印在云桓殿中,他却一直没发现!
妣修见他如此,作理解状,道,“少尊居云桓殿万千余年,殿内有少尊的气息本就不是奇事,也难怪神君没有察觉啊!”
见银玉面寒如霜,眼神如刃般扫他一眼,翻手欲掐诀召唤神元罩,忙出声阻止道,“神君三思啊!少尊的凡身现正在弥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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