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尊含笑点了点头,看着银玉问道,“玉儿,可大好了?”
“银,已无大碍,谢父尊关切!”银玉虽是初醒,神思亦有些恍惚,但本源神格皆安然,其他的自然就算不得什么大碍了。
“如此便好,”父尊说着便转身走去了外厅,在椅榻处坐了下来,见银玉跟了上来方才悠闲的问道,“玉儿可愿与吾叙一叙你凡世所历之事?”
“银确有一事要报与父尊,”这一会儿的功夫,记忆便如涨潮般在他的识海之中苏醒过来,自然也便想起了他们之前的遭遇,“大地之北,涿水湖畔,有生灵聚集那处,以金制网捕神,我与杜衡便是在涿水遭袭,”顿了一顿,一贯平静的脸上划过一抹哀色道,“潋芜,神魂亦散于涿水之边!”
父尊听了银玉的话默了良久,神色却未见波澜,半晌后方才开口问道,“玉儿可是觉得,吾应惩戒那些以金制器抓捕神族的生灵?”
银玉被父尊问的一怔,霎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亵渎神明是为大逆,更遑论弑神了,如此大罪难道不该罚吗?
父尊见银玉不语,微微一笑,拈了一朵艳红似血的莲花出来,随手一抛便将它抛向了银玉殿外的药田之中,道,“玉儿觉的这株莲与你园中所植的药草有何不同?”
银玉虽心下疑惑,却仍是依父尊所言,转头看向殿外药田里的那朵血莲,就见那莲蕊心红似朱丹,叶瓣色如娇阳,虽微弱还是能察觉到那花叶之上隐隐有灵气在浮动,这竟是株长在雪峰之上修出了灵识的朱蕊泣血莲。
“雪峰之上极为苦寒,生长已极为不易,修出灵识更是坚难,非万年之功不可!”银玉乖觉的说着心中所感。
父尊却似并未触动,只神色一片淡然道,“这莲听闻你殿中有片药田,很是艳羡,意欲来此长居,你可愿?”
“……”银玉不明白父尊此言何意,这片药田是他播种的,药植生长在此,自是无甚关系,也极能适应这殿内时浓时淡的灵息,可其他药植便不是如此了,尤其是启了灵的,灵息已然定型,断然是无法在他的药田中久居的。
父尊见银玉未答也不介意,又道,“它既来了你的药园,便与这药田里的其它药植再无不同,饮同一处水露,吸同一片灵息,若有一日,你重伤,需以它为引做药,该当何如?”
银玉听父尊如此问更是迷惑了,吞吃启了灵识的生灵是为业,结业障是要用劫难来还的,此事如何能做?
父尊见银玉又不答,并未苛责,而是耐着性子与他解说道,“这株血莲原是雪峰之上的一株奇景,非有缘之人不得见,月前得了王母青眼将它移去了瑶池,今辰吾去天帝云巅,遇此莲,它闻听你喜药植,意欲随吾回神界,吾与它言,神界与它无此缘法,将其拒之。它便藏于吾衣袍之中尾随而来,它既执意如此,是不适殿内灵息殁了,或是被你用做药引煎了,都是它的劫,吾既未能助它化去此劫,便只能全它平生所愿了!”
突然,银玉识海中闪过一道白光,悟了父尊言下之意。
是伊诺,潋芜一众先对凡尘起了俗念,不惜将闭关中的父尊唤醒,也要请辞下界,他们既执意如此,便也该知,既入凡尘便属凡世了。
与凡尘之中的生灵再无二般,青山绿水,四季冷暖,享凡世生灵所享,受凡世生灵所受。
无论是尘世中的俗事、纷争或战乱,都是他们必得面对的,是被他人觊觎神魂也好,惦念神格也罢,都属凡尘之事。
身在凡世属凡尘,凡尘之中了凡事,伤了,灭了,皆为劫!
自入尘世的那刻起,便注定要历尘世之劫,无论这尘世给予的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是在做出选择之时注定要承受的果,既起因必有果,避不开也躲不过!
银玉拱手朝父尊施了一礼恭敬道,“银,明白了!”
“你如今方醒,课业便迟些时日在报吧!”父尊温声与他说着,面容一如平日的仁慈和蔼,可银玉却是在父尊起身离去之时,瞧见了他眼底的悲悯之色。
是为潋芜而悲吧,那么悯是为何呢?
银玉站在殿前看着父尊翩然而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直到一股奇香将他的神思唤回。
他顺着香气寻去,正瞧见了药田里的那株血莲,它叶瓣之上那本就微不可察的灵气,此时已全然不见,灵识也如那萤光般正在消散。
就在这时,血莲旁边的两株櫰棠香,因吸了血莲散灵时过于浓郁的香气,正剧烈的向外吐着药息,恰被血莲吸食了去。
櫰棠香本是滋补灵息的仙草,战时,若是灵息耗尽,只一株櫰棠香作药引,便能让其顷刻间恢复活力。
血莲吸了櫰棠香的药息,拼尽最后一丝灵气护住了心脉,任由那修了万年的精魄飘散而去,化作云烟。
良久后,待到香气散尽,只见一颗血红色的种子静静的躺在药田里……
父尊那日从云桓殿走后,便闭门不出了,银玉心知父尊是为了潋芜之事悲恸,便没去打扰。
直到義皇与媧娘从下界归来,父尊才开了殿门,義皇同父尊说伊诺入了魔,下界战乱四起,已是遍地狼烟……
末了还将一物呈与了父尊,银玉识得那物,虽只见过一次,但他知,那是厘幻山缠在腰间的那条藤蔓。
据義皇说,厘幻山自得了父尊一诺后,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在他心里,已认定杜衡少尊便是他的孙婿无疑了!
回了和合谷后,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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