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着,待南若宸终于心安地睡去,她心情复杂地走出门,却在轻轻关上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拐角处的一抹背影,是一直躲在门外的流尘。
显然流尘刚才并沒有离开,她和南若宸的话流尘都一字不差地听在耳里。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并不适合跟流尘去谈些什么,但是她还是追了上去。
终是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见到流尘,这个那日在笑望山顶对她有些不耐的江湖女子,此刻脸上还挂着未來得及擦去的泪痕,以流尘的性格,定然是不希望她看到自己哭的,所以她躲在角落里,并未出现。
“出來吧。”流尘却忽然对她喊道。
流尘是习武之人,自然早就察觉到了她,她也不惊讶,也不出声,走到石桌前坐下,流尘脸上是慌忙擦拭时残留的泪痕,方才南若宸的话对流尘而言,确实残忍了些,可是对此,她却说不出一句话來安慰,因为她的处境太尴尬,若是沒有她,或许南若宸对流尘定然不会如此冷漠。
倒是流尘先开口,兀自回忆起和南若宸相识以來的时光:“初见南若宸,是在去年秋天,他突然从道旁的树林里冲出來,拦住了我的马,说求我帮忙,我素來不爱管闲事,但是那次看他满身是伤,而且听到身后隐隐的马蹄声,终究还是不忍心,让他上了马,结果第二日,他便带着一身的伤走了。当初我也沒有在意,只是后來,或许是天意,我又在西湖遇见了他,他说我的恩情他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然后就走了。对于他,我又太多的疑问,所以鬼使神差地,我暗中跟着他,一直到他救了梁太医,一直到他上山去找你……”
“这一路上,他每次遇刺你都在暗中帮他,受伤的时候也是你在照顾他?”她有些惊讶。
流尘点点头:“他那么倔强,不希望人帮他,但那些刺客都训练有素,而且人数众多,他一个人如何抵挡得了。”
那些刺客的厉害她知道,就算南若宸武功再高,一人之力也不足以抵挡众多刺客的lún_gōng,这么说,南若宸那次去清禅寺,是为了见她最后一面吗?而流尘呢,是怎样的感情,让她一直隐藏在暗处,帮他却不让他知道。
“他不是倔强,他只是怕连累你。”看到流尘眼中的落寞,她急忙替南若宸辩解着,其实她还想对流尘说句谢谢,但是想想还是将其吞入腹中,以她的身份和立场,她又有什么资格替南若宸说谢谢,只怕她说了,也只会让流尘更难受。
流尘却无奈一笑:“我知道,所以我执意要帮他,可到后來,我才发现,其实更多的,他是不想^h欠我的情,因为他心里藏了一个你,可是到了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抽不开身……”
“流尘,对不起……”流尘、南若宸和她都一样,三个人,都是守着一个不能给自己幸福的人,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爱上,却早已情不由己。而她,这辈子注定偿还不了南若宸的情,更欠了流尘的情。
流尘抬起头,蒙上雾气的双眼望向灰蒙蒙的天,道:“这场追逐里,谁都沒有错,不过都是情非得已罢了。”流尘虽然直接了些,但是却并非无理取闹的女子。
可是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这话从流尘口中说出來,她心中却五味杂陈,她倒情愿流尘像那日在笑望山顶一样,责备她几句,或许那样她心里会舒服些。
“流尘,我这辈子注定要辜负了他,你才是适合南若宸的女子,日子久些,南若宸也会看清楚的。”她不知道她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自私,但是她希望南若宸幸福,这样的幸福她给不了。
流尘仍旧看着天,不置可否,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许久,流尘方道:“一切随缘吧,倒是你,打算怎么办?”
想起清禅寺发生的事,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好不容易平复了的情绪,又剧烈起伏着,连带着声音也是掩饰不住的哽咽:“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流尘收回目光,拍拍她的肩,她感受到流尘表露的安慰,勉强地笑了笑,道:“南若宸的药也该好了吧。”
流尘点头离去,她的泪终究是落了下來,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到晚上的时候,她要去清禅寺看看,无论如何,不亲眼一见,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她离开清禅寺不过昨天早上的事,怎么会一夜之间发生这样的事?
夜幕终于來了,流尘和梁太医在南若宸房里,她偷偷抽身出了农庄,來到闹市的街道上,才发现此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大街小巷都是巡逻的军队,四处张贴的皇榜的都是悬赏抓疑犯的,她站在皇榜前,看着那血红的玺印,心中的悲伤无以复加,最后的一丝幻想也被这一纸皇榜打得支离破碎。
这皇榜之中并沒有寻找贵妃的,甚至悬赏捉拿疑犯的皇榜说的都含糊其辞,她知道,他怕,怕此事被人知晓丢了皇家颜面,怕她也在被辱之人之中,让他的颜面扫地。心,忽然就冷了,忽然那么地恨,恨他的顾全大局,可是这样也好,她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复仇!
纵身上马,朝清禅寺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后传來一个越來越近的马蹄声,她回头一看,是流尘,是流尘早已猜到她必定要去清禅寺,所以跟來帮她。
她感激地笑笑,她沒有武功,如今清禅寺必定派了重兵把守,她要在不暴露身份确实有些难度,正打算开口说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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