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神圣而盛大的婚礼,她明艳动人,笑容灿烂。她身旁的那个男人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满脸幸福的笑容。她穿着那洁白精致的拖尾婚纱,挽着那个俊美高挑的男人的手,在大红的地毯上一步一步缓缓地前行。在红毯的尽头,在教父的誓词下,她坚定地许诺:“我愿意!”她微微仰起头,凝视着男子俊美的脸庞和半眯的眉眼,可她面前的这张脸,一刹那间就变成了另外一张脸!天哪,这是信王!她不禁大惊失色,吓得身子一颤,手中的捧花都被猛地丢了出去。她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才发现这一切原来都只是个梦,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床。她猛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那个奇怪的梦甩出她的脑海,也像是无奈的嘲笑自己,更像不知所措的为难。
一直守在床边伺候的筎肆,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见她醒了,不由得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她缓缓地在房里的圆桌旁边坐了下来,看着窗外茫茫的雨幕,这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喃喃地说道:“筎肆,你知道吗?我前段时间生病的时候,似乎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与这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在那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们是一夫一妻制的。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样,出去工作养家糊口。男女双方结婚时,互相承诺一辈子不离不弃,钟情一人的。而且若是男女双方对彼此不忠,是要受世人唾骂的。那个世界多好,不像这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
这时,筎肆的表情已经从原来的担忧转为诧异了,听到小姐这么一说,她不由得奇怪地问道:“那小姐,你是也想要去那样的世界吗?世界上有没有那样一个世界呢?”
她的眼睛一直一直望着窗外,没有看筎肆。她也没有理会筎肆说的话,只是继续自言自语地呢喃着:“那个世界的人,不论男女,一生一世只结一次婚,他们举行一场盛大神圣的婚礼,穿白白的婚纱,戴约定一生的戒指,许承诺一生的誓言。”
这时她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神采和期待:“我曾多少次梦想着能穿着那样一袭婚纱,连接心脏的无名指戴着情侣对戒,挽着我最爱的那个人,在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下,步入那神圣的殿堂。可是???他做不到,他更做不到。”
筎肆一头雾水地听着她说了这么一段话,不由得问:“有那样的一个世界吗?小姐你是梦里见过的吧,他又是谁?谁做不到?”
她似乎有些清醒过来,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罢了,筎肆你不要多想了,快去给我打水洗脸吧。”
筎肆虽然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下去打水去了。
她刚刚梳妆打扮好,管家就急匆匆地过来请她:“小姐,老爷吩咐我请你现在尽快过去一趟。”
她有些奇怪,老爷怎么这个时候找她,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管家,你可知道,爹爹现在找我所为何事?”
管家似笑非笑地回答道:“小姐,好像是信王府里来了人了,信王爷吩咐有些东西一定要亲手交与小姐,那人现在还在老爷房里等小姐过去呢。”
她一听到这话,似乎有些失落,不过这失落中似乎也夹杂着些许莫名的欣喜,她都无法解释自己内心奇怪的想法了,于是回了管家:“好的,你先下去吧,告诉爹爹,我一会儿就到。”
她稍稍整理了下衣服,便出了房门。待她一到老爷房里,老爷便站起身来给她介绍面前这个人:“英儿,这是信王身边的随从思铭,信王亲自吩咐要把这信交与你,你好好收下,好好看看。”
她微微扬起嘴角,对思铭淡淡一笑,礼貌地说道:“麻烦你了,让你亲自跑一趟。”
思铭急忙拱手回礼:“小姐多礼了,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她接过这封信笺,向老爷和思铭请退后便回房了。一路上,拿在她手上的信笺拨动着她丝丝的心弦,让她心里起起伏伏。一到房里,她便拆开那严严实实的信封,里面折叠起来的只有一张信纸,苍劲有力的字体深情款款地写着:
风雨敲窗边,悲伤独无言。
夜难寐,愁涌心间遍地碎。
凄凉无限心幽怨,今怅望兰舟已远。
一江春水情不尽,一夜春雨梦不休。
叹缘浅,梦难散。
花已残,人空瘦,情不移。
她看到这几句话,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底涌出来,只是她尽量压抑着鼻尖和眼角的酸楚。她抬起她白皙纤细的手,拿起书桌上的笔,筎肆站在一旁为她磨墨,她蘸了蘸砚台里的浓浓黑墨。
她写:缘来缘去,有缘可曾长相守,无缘怎能伴左右?她写:一个缘字,缚住终生,却不知,缘来缘去缘如水。可是如何写得出这缘分捉弄。她写:红尘之中,多少事情能有定数。明月千里,心门已锁。她不知该如何继续写下去,便把信王的信连同她写的字揉成一团,放入火炉里烧了:眼不见,心不念,她这样想。只是在这个繁花似锦的春天,她的心忽然如那一树怒放的杏花般凌乱。
之后的每一天,信王都有一封信送来,信的内容大致也像第一首诗那般,信王的随从思铭也开始直接把信送到她房里来了。她也从刚开始的抗拒,变成对信**件的期待。
皇上定下的婚期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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