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思到朝廷暴残,叹了几回。
复又续自寻去,但知日日夜夜,朝朝暮暮。竭力费心,辗转兜兜,山上山下,水外水中,无获。
挥泪如雨,又往南下,数十日至叶云,亦是一般模样。至今至时,那些昔日常伴在侧的好友之墓,都遍寻不到。纵然苦干了泪,费尽了心,亦是沧海一粟,无所获知。
仿若一瞬之间,往日情状,俱化作泡影,无声无息,便似一场秋梦。来之去之,无影无形。
寻到叶云,赵璃自北向南,自东向西,查遍天下南北,仍是一场空。
暗魇不存,赵璃无人可依,但炽心不灭,绝不作舍。
便又自南向北,自西向东,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冬去秋来,雨走雪至,风去雷上。一日一日,一旬一旬,一月一月,一季一季,一年一年,不在话下。
转眼三载,这一年风调雨顺,百姓和睦,南北大陆,安平无声。
却说东临城镇,亦是人流涌攘。而这一日,吕子昂自城内置办物事,挑了件上好绸布,拣几样蔬果,又择了银钗。
自上回送惠妹珠钗,哪知李成姝来家胡闹,竟将那珠钗偷出,往下水阴沟掷去,摆明了要甩脸子吃。
吕子昂大恼,追着她打闹一回。没辙,惠妹虽嘴上不说,心里头定也不好受,毕竟爱如珍宝,每日皆有佩戴。只今日起榻匆忙,一时忘了戴,却被那疯丫头赶上了。
若说这般匆忙,应是急着要照料三年前,村里新来了一位病弱之人,那人唤作“江雨生”。
其母齐氏,二人来这里落住,是村里头的神隐所荐。众人知悉了这些,自然迎头来接,然吕家夫妇一瞧,登时傻了眼。
李成姝蹦跳着来凑趣,亦唬得一退,这时神隐来至,朝他们三人使了眼色,三人才自平息。
江雨生自此落在吕家邻边,村里人帮着盖房盖屋。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搭了一座木屋,上头堆草盖瓦,屋子也算稳当,下雨刮风,亦可扛得。
然江雨生病弱之躯,经神隐断诊,令吕子昂夫妇为他煮汤调理,每日不可断药。
故而这些日子,吕妻日日辛苦,便少有戴钗,却被那李成姝钻了空头,不加细说。
只道这日吕子昂在东临城置办物件,又定了好些个药材,另有药方缺了的几味,与掌柜的约好。待得药铺备好药,十日后再来取,便作别告退。
出城往山野行来,绕过松柏草木,才至村里,径直往家中来。
吕妻正在烹食,见吕子昂回来,立服侍他将身上汗衫脱下,拿去院子里,倒一些井水洗洗,再放竹竿晾晒。
刚至屋内,便被吕子昂抱进寝屋,放在榻里,掏出外衣口袋里的银钗,递给吕妻道:“惠妹,你看这是甚么?”
吕妻着眼一看,甚是欢喜,朝吕子昂娇羞道:“你拿这个逗我,何以要将我抱到这里来?不说我还要给江小弟送药去,倘使有了外人进来讨话,岂不是害臊?”
吕子昂笑着道:“送药不耽搁这会子功夫,来人也不耽搁。”
说罢便朝吕妻额上亲了一回,吕妻低下头来。吕子昂又在他白雪脖子里,触上唇,嗅着她的香气,二人缠绵小刻。
忽听外头有人喊,二人忙整衣束发,迎将出来。二人一时慌忙,没细品其声,待得快出屋子时,吕子昂已有计较。
怒恨着掠出屋来,果见那叫喊之人是李成姝,便朝她喝道:“你这疯丫头,上回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儿又来这里做甚?”
李成姝笑道:“上回不过拿了你那不值钱的珠钗,本想着逗你们玩耍,哪知一个不慎,掉进了臭水阴沟里。这可怪不得我,若你耿耿于怀,不如告知我这钗子值得几两,我回头送还给你就是。”
吕子昂越发愠怒,口中忿道:“你这小蹄子,还敢这么说,你那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分明是故意为之,还在这里打幌子?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慷慨大方,不找你讨要?
你不说还好,说了我便要找你爹去。上回你爹外出,我不便分说,今日他总该在家,你瞧我怎么同他说去!”
说着提步往外走,吕妻左拉不住。李成姝一时慌了,奔到他前头拦着他说道:“我爹爹今日去地里了,须得晚时方归。”
吕子昂道:“你爹爹晚时方归,我便侯到晚时,我看你爹爹几时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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