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的镯子是上用的墨翡翠,这样颜色的玉石总被黑色玛瑙冒充。
明儿见她盯着那镯子,又对上她投过来的眼神,端了老夫人赏赐的点心盒子,跟着芙蕖出去,瞧着丫鬟们的活计。
二等的丫鬟,出路不大。芙蕖的性格外柔内坚,心底最是不服输的。更有些审时度势的本事,不越了一等丫鬟去,只和其他丫鬟们一同玩。
另室别院的许多丫鬟,也很相熟。只出了屋子,去耳房,她和旁的听事的丫鬟婆子一点头,便能看出。
明儿取了桌上的活计瞧着,上头的花鸟栩栩如生。感叹道:“这可是徽绣?哪位姑娘竟然有这样的手艺。“
一旁的丹芹与她交好,便接了话笑盈盈道:“自然是芙蕖姐姐,连老夫人都时常夸姐姐手艺是咱们屋子里一等一的。“
芙蕖虽然有些骄傲,也忍住道:“胡说什么,只是寻常活计。明儿姑娘可是宫里的姐姐,什么好活计没见过。“
明儿刻意与她多做攀谈,在理妆的时候,又无意打翻了赤色茶水在二人身上。
芙蕖最擅拉拢人,见明儿是宫里来的,又憋了一股子一较高下的傲气,便领着明儿回自己的屋子更衣理妆。
而这一头,老太君到了午休的时刻。寒酥亦该告退,到了外头才晓得明儿换衣裳去了,只得等一会子。
琼元郡主,亦在这个时候抄写完了佛经,正要给老夫人过目。
寒酥见了她,拜了一拜道:“见过琼元郡主。“
琼元亲扶起她,亲热道:“大人与我家老夫人有缘分,咱们自可以不论位份尊卑。“
不论位份尊卑,自该清楚身份卑微。
寒酥低眉柔和道:“下官不敢。“
“听娘娘说,大人比琼元年长一岁多。如今既然是在萧府,外人也不知。不如我与大人便以姐妹相称,一来老夫人欢喜,二来,我也时常向大人请教。“
听得她这般说,立时觉得这后生晚辈,实在是不够聪明。口口声声姐妹相称,却字字句句在提点尊卑分明,大人二字与姐妹二字,即有距离又拉扯身份。
寒酥点点头,应承了她的话。
琼元从丫鬟手里接过佛经道:“这是妹妹方才抄写的佛经,本来该送给老夫人过目的。眼下只能晚些了,这几年老夫人身子老不好,也希望佛祖保佑。”
寒酥顿时关切道:“老夫人怎么了?可是生了什么病。”
琼元这两日仔细查探了她,见她与老夫人相谈,期间的关切不似作假。眼下这般说,果然挑起了话。又道:“哎呀,是我一时失言了,老夫人不过是年纪大了,有些身子不适,也是寻常的。”
寒酥冷静下来仔细看了抄写的经卷道:“这笔力十分有力,行文娟秀,郡主一定是跟随着名家练习过。”
琼元点点头道:“小时候家里倒是对学业不怎么管,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是这几年寻了呂峻门下的学生来家教了几年。”
寒酥点点头,体面的笑了一下。
一时明儿来了,与芙蕖有说有笑的。见了她们,拜见了。
寒酥见她的衣裳并不是方才来时穿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明儿道:“方才打翻了茶,在芙蕖姑娘哪里借了一身衣裳。”
寒酥便道:“过几日洗干净了,再还给芙蕖姑娘。”
琼元吩咐人道:“一会子老夫人醒了,你将抄写的经文奉上。”便要与寒酥一同离去。
两人的住的地方,在同一个方向。琼元便提出与她同行,虽然是寒酥的马车,却也将正座让给她。
琼元上了车后,与寒酥闲话家常:“听闻姑娘在南方,南方的风景我也只是在书里听过,还不曾亲眼瞧见呢。咱们陛下,就十分喜欢江南水乡的风景。”
寒酥不知为什么突然提起皇帝,只接了话道:“陛下心怀九州,自然是哪里都喜欢的。”
琼元又道:“过一段时日就是陛下的千秋,陛下喜欢什么?姐姐可知晓。我呀,可为了备寿礼的事情愁死了。”
寒酥道:“郡主是陛下亲自册封,在陛下心中自然不同与其他贵女皇戚。准备什么,自然都好。”
琼元道:“承姐姐吉言了,我也是想着预备些不寻常的东西。不过长公主还朝后啊,再有什么新鲜的,都不新鲜了。”
寒酥客套道:“这下官就,无从所知了。”
一时琼元的院子到了,寒酥还是依照规矩礼送她离开。回了车上,过了一会子,明儿才道:“方才奴婢瞧着郡主好像和芙蕖有些刻意远离的意思。”
流苏亦道:“方才琼元郡主看了她一眼后,芙蕖是在逃避眼神。而后,琼元郡主也是刻意的不看她。可是说起在芙蕖房中的事情,琼元郡主又显得有些紧张,真是奇怪了。”
寒酥听罢,才问道:“可还发现了什么?”
明儿道:“奴婢瞧得真真的,那墨色翡翠镯子名贵,不是一个普通丫鬟能得到的。而且奴婢仔细查看了她的屋子,里头好些东西,可都昂贵非常。这个芙蕖不是家生的丫鬟,是卖了死契的。一等丫鬟才二两银子,她这里不可能会有这些财物。”
寒酥道:“我记得这墨色翡翠可是难得的稀有物件,去年才得了几样,也都只赏赐给了几位重要的夫人。回去得好好查查,是否在册封的赏赐之列,若有,那么这个芙蕖,必定和这个郡主有些什么牵扯不开的联系。”
明儿道:“回去后奴婢便去内造府查清楚,只是。”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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