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有规定,出生不久的婴儿,孕妇不能到场,抬棺材的男的要成家。
我们这边还有个说法,出殡的过程中棺木是不能落地的,落地了死者的灵魂就要在哪里耽搁三年不能转世。
村民对这些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看看时间,因为时辰是风水先生给看好的,必须要在早上天刚亮的时候起棺出门,绝对不能让棺材见到太阳。
眼瞅着差不多快到了,风水先生大喊了一声,“上腰!”
所有人一鼓作气,同时出力,一咕噜将棺材给抬了起来,可是呢,刚刚上肩,所有人却停住了并没有往前走。
因为第一次抬棺的杨正奎根本没有上腰,他不起肩,所有人都走不了。
杨正奎这会儿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呼哧呼哧叫着,当时大伙很着急啊,这要是误了时辰,可是要出大事儿的,毕竟都已经架棺,马上就得抬出去了。
“正奎,你干啥玩意儿呢你?”
原本和杨正奎都抬棺材后的王南昌皱着眉头,回头瞧了一眼,杨正奎还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发出一阵声音,就好像是在驱赶什么似得。
“南昌叔,这这棺材里面好像有呼吸啊。”
杨正奎抬眼就喊了一声,吓得他腿都软了。这会儿,所有人落棺去看,只见那棺材的一角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这副棺材已经有些年头了,现在完全被风干,尽管是实木的,可是老鼠要咬起来也特别容易。
“这里头不会是有老鼠吧?”
棺材里面有老鼠,这样出门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再三思量之后,我爷爷决定找风水先生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里面的老鼠给赶出来。
风水先生姓张,在我们这一带都比较有名气,但凡哪家出了白喜事,都会找他来帮忙看风水观时辰。他也是敲锣打鼓的能手,平时村里那家死人,也都是请他当端公。
张先生过来看了一下之后,却一言不发的皱着眉头站在棺材边儿上,这可把我们都给急坏了。
“张先生,您看咋整?”
爷爷到底也有些年头了,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所以呢,一切还是听张先生的定夺。奶奶陪着她过了一辈子,心里难过肯定也想让她走好。
“现在不出门的话就要等到后天了,而且日子可没这么好,今晚还得出殡!”张先生一咬牙,这就跟爷爷说了一声。
既然张先生都这么说了,爷爷也无话可说,招呼了所有人一声之后,再次上腰,众人一声“嗬——”
上腰,起棺。
后面有帮忙的放鞭炮,前面有帮忙的用纸钱开路,村民喜欢看热闹跟在后面,看着棺材出门。
出门,村里的李老棍儿站棺心,杨正奎扛棺尾,还有五个人分别簇拥在这三个人身边,各自腰间缠着一根长毛巾,方便周围的人抓住。
由于是天还没完全亮,再加上那会儿的乡间多是泥泞小路,所以呢,大家走的特别慢,差不多十来分钟,这才下了村门口的那道坎儿,而选出来的墓地,却在对面山上,还得从村里经过,在穿过一条木桥才能上山。
一般来说,抬棺半途是不能休息的,因为棺不落地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可是像这种长途抬棺,中间不可能不休息,所以呢,主家已经事先在中点位置摆上了两条高板凳,到时候到了那里就可以将棺材落在板凳上休息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到了村里一条小河附近,就在岸边桥头位置,便是主家早早摆好的板凳,爷爷带头落棺,众人就跟松了一口气似得将棺材放在了板凳上。我妈远远地跟在后头。
这期间,我和我爸开魂引路,我爸抱着灵牌子,我就带着孝帕跟着他走。中途停歇了两次,等最后一次到山脚的时候,因为是斜向上,高板凳放不平,大伙都准备一鼓作气给抬到半山腰下葬。
结果问题就出现了,棺材刚抬不久,八个人都隐隐地感到不太对劲儿了,我和我爸没察觉,只是后面的人走的越来越慢。然后就听到杨正奎小声的对王南昌嘀咕道:“还真他娘的邪乎了,南昌叔,你有没有感觉,今儿这棺材咋个越来越重咧?”
“小兔崽子说啥屁话,给你那边抬好了。”王南昌破口大骂道,抬棺材是忌讳说重的,因为越说越重。
其实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就连身风水先生张师傅都皱起了眉头,招呼大家伙儿不要休息太久,自个儿却围着棺材转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人也不多了,他嘴里念叨的我也听了个大概。
大体意思是安心上路,家里的老人孩子,不用担心之类的。念完了,便立即招呼大伙起棺上路,可是絮絮叨叨半天,大伙也都没感觉出轻松,反而是棺材越来越沉了。
农村里晚上都睡得比较早,现在天还没亮明,早上山沟有雾气,灰蒙蒙的,而且,就连村里的几条大狗今儿也不叫唤了,除了河里面一阵阵的癞蛤蟆声儿,整个村子都显得格外的静。
后面都是村民拿着手电筒照明,两旁路窄的时候用柴刀开路,把路边挡住的树杈砍断。
抬眼,那隐隐地月亮快落下去了,月照当空,却又一点儿都不清澈,被灰蒙蒙的雾气遮掩,透着一丝诡异。
抬棺材的人都觉得这棺材越来越重,压的绑住棺材的绳子嘎吱嘎吱的响,风水先生张师傅见到这里就变了脸色,知道坏事了,赶紧让人抗住,把后面的高板凳给放在棺材下,由于是斜坡,放一根高板凳,后面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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