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的分析鞭辟入里,那是因为她前世曾看过宋史,看过不少书籍,也听过不少专家的评论,所以,知晓王安石变法的弊端症结所在。
当初王安石变法,为首的便是“青苗法”和“募役法”,满打满算地想以“理财”之法富国强兵,达到“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的目的。
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人心的不可测,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
倒是他的对手司马光慧眼如炬,一眼看出了其中的弊病:民间的大户之家放高利贷,都会被世人所唾骂,何况是朝廷呢?
青苗法,从表面上看,是为了解决农民青黄不接的问题,由朝廷出面救济,但是这个救济手段是有前提的——有偿的。
即便朝廷索要的利息低,可五十步和一百步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这注定了青苗法的价值取向是赤裸裸的经济利益。
权利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人心又是世间最不可控的东西,两者混在一起,那便棘手地让人无从下手。
但这法子是林若提出来,让章煦去太子跟前献策的,她自然有解决的良方。只是此刻并不是提出来的好时机,所以不能明说,柔声劝慰道:“四哥莫忧,这‘青苗法’既然有病弊,就一定有解决的良方。”
慕容冲眸光闪烁:“你有办法?”
“嗯,不过天机不可泄露。待到来年四哥得胜归来,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为何要到来年?”
“因为林家的摘星楼,要到那时候开。”
“摘星楼?”
“林家打算新开的铺子。”
绮兰香,风花雪,饕餮海,摘星楼……林若是打算开多少这样稀奇古怪的店铺?
而且,一家铺子,还能解决“青苗法”的病弊?
慕容冲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但因为提出这个观点的人是林若,他又打心底里觉得,这件事可行,遂脱口问道:“摘星楼里有解决‘青苗法’弊病的良方?”
“有没有,得看我们这趟差事办得漂不漂亮,能不能把金矿和北契一锅端了。”
看着林若浅笑中带着的狡黠,慕容冲挑了挑眉,心中闪过一个极让他震惊的念头:“难不成,这个章煦和‘青苗法’,也是出自你手?”
林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天机不可泄露。”
这其中涉及的人和事太多,林若并不打算让慕容冲探查到“核心”。
至亲至爱之人,未必一辈子都会和自己站在同一方立场上,这是楚皓泽教给她的教训,鲜血淋漓的教训。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论如何,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总是无害的。
“那我们就来谈谈,你打算怎么把丹州的金矿和北契的王庭一锅端了。”
林家少小姐心有七窍,但荣王爷也不是心思单纯之人,尤其对上的是有着杀父之仇的北契,即便手段黑到令人发指,慕容冲也绝对是笑着点头,然后再加一把火的。
林若会意地一笑,又从书案上扯了一张纸,边画边细细地跟慕容冲讲述此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
慕容冲直呼“妙哉”、“过瘾”,不住地夸林若是当之无愧的“女诸葛”!
林若嘴角一勾,将纸笺揉成一团,丢入了火盆里,任由火舌将她细细勾画的蓝图吞噬,化作一团黑烟。
“你这习惯倒是不错,让人一听就懂了。”
“我一直是这么教小祁的。”
“……”
对上那双澄澈而狡黠的眼眸,慕容冲的嘴角抽了抽。
“跟几个大掌柜交流也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通常不是画在纸上,而是蘸水画在桌子上。”
这么一说,慕容冲冲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还有十日,沙船便会从泽国渡口离开,进入代国。现在唯一的变数,就只有唐骁了。”
只要唐骁闭口,不对除黎焰之外的人透露她和慕容冲的真实身份,事情就不会太棘手,所有的安排便是天衣无缝。
除开洛霆雲的恨意,唐门对她没来由的敌对,她实在想不到理由。若说是生意上的冲突,洛掌柜或者洛霆雲对唐门投诚不假,但他们所知的只是冰山一角,不足以让唐门将她视为眼中之钉。那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虽然想不通其中关窍,但没过几日,唐骁这个唯一的变数,也不再会阻挠他们的计划了——因为黎焰出手了。
别看黎焰外表上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剖开这如玉的外表,里面藏着的是一块又黑又硬的黑曜石。他没有仇人,因为但凡有什么仇,他当场就报了。
至于弥都,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来,弥都从未从他手上讨到过便宜。之所以还容许弥都多蹦跶几日,也是因为这颗棋子还有价值。
商人嘛,能多赚十两,绝不捞五两就走人。
像黎焰这样性格的人,还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特点:护短。
尽管他早已知晓如今的林若,已经不算是真正的顾漫雪,但这么多年来,林若为人及其友善,又不失是非明辨之决断,对林家上下尽心尽力,自幼在林家长大的黎焰早已把她当作自己人——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顾漫雪。
唐骁对林若的针对,苗头不小,黎焰自然不会容忍。
虽然林若不曾详说自己与西蜀湛王的恩怨是非,通过冷夙的描述,以及对宋桓楚的旁敲侧击,黎焰已经知晓了大概:宋桓楚算个糊涂人,本质却不坏。尽管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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