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拿凌天门开刀,自然需要国朝支持,而国朝之中,晏殊德高望重,若无晏殊的支持,要对凌天门如此迅捷的动手,恐怕还要掂量掂量。
尤其是云州李家,明确表态了,李郴将自己的儿子送去了凌天门,最后还成为了内门弟子。
与凌天门为敌,自然也要与那些和凌天门一道的敌手交锋,光是汴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家族,有人在青云山学武的,十之七八,人数众多。
皇帝要拿凌天门开刀,也要得到这些人的同意,否则,一旦那些家室得知道了消息,不但凌天门会早做提防,还会召集天下的青云山弟子,以那些绝世高手的身份,江湖上大大小小近半数的门派,都会倒戈过去。
这便不是同凌天门交锋了,而是对半个江湖动手,要杀尽天下武人?当朝皇帝还没这样的能耐也不会有这样大的气魄。
“东西带回来了?”晏殊突然问道,他提起了那柄深藏在大宋国都汴京城下的那柄天生神兵,真正的神兵利器,只要出世,免不了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说到底,这皇帝要取回的,不是陆未生的命,而是那柄绝世的神兵。
“那么?官家要对北辽动手了?”晏殊问。
他的这些问题都石沉大海,李纯只是摇头,论武功,当朝皇帝已经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只是尚需魄力。
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北辽国不过十几万铁骑,从北方杀来,若不是当时的先皇帝被国朝百官簇拥上了城墙,宋军士气大振,这才打败辽兵的进攻,双方和议,最后大宋破财消灾,成了下国。
当今的皇帝,有愿望也有能耐,很多地方都施展的仁政也有奇效,这晏殊不反对,可是皇帝优柔寡断在战事之上,便会畏手畏脚,不敢再与辽人交手。
北辽国一点点壮大了,手中的铁骑虽然吃了大败,可是大辽仍旧力压一世,威震大宋,凡是宋民,听到辽人,也唯有害怕。
别人可以如此,可是皇帝,一代有宏图大略的明君,如何可以在大事面前,不敢作为。
“皇帝他长大了……”晏殊还是忍不住叹息,皇帝长大了。他年少之时,还常常被晏殊教导,虽说作为皇帝,凡是所思所虑都要细细谋划,不可操之过急,可是兵法不同,战机稍纵即逝,若不把握机遇,如何反败为胜?
如今辽胜宋败,若是不大胆拼搏,又如何能争得天下,如何护国家安定,威慑辽人。
李纯只是叹息,他当初的想法只是想要将剑留在自己手中,到时候他只需要取到兵权,一声令下,大军北伐。
如今想来,皇帝的担忧没有错,晏殊的想法也无错,皇帝想要的,还是求稳,求得百姓安居乐业,求得民间安定,少些流血,少死汉民。
多灾多难的年限,如今的大宋仍旧有如此的安定,里头也有皇帝的功劳,若不是他的仁政,如今的大宋,绝不会有这么好。
晏殊推了那碟子上的桃花酥,说道:“如今,我也唯有几句要托付他的话,烦请李大人告诉皇帝……天下间,人人都可学老夫苟安于世,不思进取,但唯有皇帝不可以,天下人,人人都可求佛诵经,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也唯有皇帝不可以。天下文士都可狂傲不羁,笔墨天下人不识大体,草草了事,取得功名利禄,望后辈做用,更是皇帝不可以的。”
他挺起了腰杆,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说:“天底下的百姓,犹如油锅上的蚂蚁,都在煎熬苦难之中,皇帝日日自夸仁德,可依旧不思分寸,不以天下大局为责任。”
“谈什么天下之主?谈什么国之仁圣?更别说,要做个名垂千古的帝君了……咳咳咳。”晏殊似乎是隔空冲着皇帝说着叫嚷着,一口气说着,声音愈来愈大,最后咳嗽不止,他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像是在问皇帝,又想是以天下人借口,替皇帝讲学,李纯听着,只有点头皱眉。
李纯也是一样的人,国之狂流,fēng_liú张狂,谈笑鸿儒,也只有晏殊这样的狂流名士,少年才子,才会以垂垂老朽之姿,大声斥责当今皇帝,口中并未有任何不敬,只是他这白牙中,谈论的,可都是不妙的论语,替皇帝着急,替赵祯伤心。
晏殊的咳嗽,面色更是潮红,气喘不止,没完没了之时,还是那个垂着脑袋的下人走了出来,他居然是个轻功身法极好的江湖人,几息之间,人便已经站在晏殊的背后,手中有一枚乌黑发亮的丹药,按在晏殊的口中,叫晏殊咽了下去。
一口清茶,代替了石桌上的冷酒,叫晏殊吃下,不断的咳嗽才治了下去。
李纯安抚了一下老人,口中道:“晏相不必如此召集,过些日子,待到晏相身子好些,官家自会让您回去。”
晏殊奇才,皇帝调他入京,便是要再度重用他,调任兵部外,还特意叫李纯前来看望,李纯也是一般想法,只是没想到,晏殊如今早已是被国朝重任拖垮了身子的老朽,此刻的晏殊,纵然初心未改,终究是那样的无比fēng_liú,也难当岁月折磨。
晏殊,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李纯心中暗道,只是未曾说出口,他抓着晏殊的脉相瞧,真是天意如此,他叹息一声,如今天时地利,尚缺人和。
晏殊一死,皇帝也必然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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