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冬至,谢盈同陈王二人坐在饕餮楼,眼前的羊肉锅子正滚动这鲜白的汤。
“刚才和你对峙的人是谁?”陈王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呵出一口气。
她今日出门本是抱了手炉子的,只不过第一次和玉即墨交手的时候就不知道被她扔在那里了。
指尖轻轻碰了碰,谢盈的嘴角带着笑意,“阿史那暐。”
陈王微微一愣。
“就是西突厥王的那个三皇子。”谢盈淡淡的说着。
“当时发生了什么?”萧珂温柔的看着她。
谢盈将去年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萧珂也看到了她的眼底又怒气也有不舍。
“都过去了。”萧珂柔声安慰着,谢盈便轻轻点头,她在凉州其实见过很多人的生死,唯有那位阿姐的死让她觉得惋惜。
萧珂松开他的手便开始着手煮羊肉,缓缓道:“这位三皇子与你又龃龉,如今大朝会之间,还是要小心些。”
“他我倒是不担心。”谢盈对阿史那暐的幼稚行为只有嗤之以鼻。
思来想去,她便开口问了另外一件紧要的事,“我听说之前的突厥大单于去世了,传位给了北突厥王。”
他微微颔首,发出一声叹息,“我也是这几日因为追查箭头的事情,听阿爹提起过。”
看着谢盈若有所思,他也细想了这话,眉头便蹙在一处。
“既然是北突厥王为何又是让西突厥王的皇子来?”
“我知道北突厥王很是敬重西突厥王这位哥哥。”谢盈想起玉即墨的话,这一点她也是清楚的。
其实如今的突厥血统并没有从前那么纯正,加上还有中原的汉人为臣,争权夺势也愈演愈烈。基于这一点,她总觉得北突厥王这样恭敬西突厥王心中是有所求的。
“如今大朝会,那位三皇子应该是来带回大单于的诏书的。”萧珂沉吟,“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还要西突厥王之子来做。”
谢盈拿着箸在手中搓动,“那是他们的内政,我们也干预不了。”
“我只是担心,若是西突厥王真的得势之后,西北的战事只会更加紧促。”萧珂抬起眼眸。
他不确定上一世,谢盈是不是就是在这场争斗之中去世的。他看着她,并不知道她此刻还有没有想要披甲上阵的想法。
若是有,那才是他心悦的谢盈;若是没有,他也不会侥幸什么。
她的目光与萧珂对视,她的眼眸淡淡的。谢盈想过这件事会导致什么,若是西突厥再次举突厥全部兵力断凉州与西域的联系,的确难办。
“阿爹再上战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抵御突厥必须要有人去做。”
战争她经历多了,语气中也多了很多无奈。
“那你呢?”萧珂倒吸一口凉气,这话让谢盈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二人也都没有注意到那汤锅又沸腾起来。
“啊呀!”突然溅起的汤水落在谢盈手背上,着实将那个陷入沉思的谢盈吓醒了。
她下意识的往陈王的怀里钻去,萧珂只好独一只手将多余的肉都夹出来。
“可等我及笄之后我就嫁人了,政权更替也没有那么快的,”靠在他臂弯的谢盈认认真真的说,“若是哥哥这个孩子是个郎君,我就教他习武带兵!”
萧珂轻笑一声,也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上一世的事情,很多都已经改变。何况那时的陈王身子一直不好,也无心过问政事。
这事就此放下,二人吃了个痛快。
等到谢盈酒足饭饱,这才想起兵器铺子的事情。“今日我和玉即墨去了一处兵器铺子。”
“谁?”萧珂蹙眉不解。
“就是鸣玉坊那个陷害我的人。”谢盈淡淡的说完,就打出一个“嗝”来。
萧珂紧紧的盯着她,“所以今日站在你身前的那个人就是玉……”
“玉即墨。”谢盈迎上他的目光,一副乖巧的样子,“我可没有去招惹他,是他自己招惹我的。”
他叹息着,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轻轻的为她擦了擦嘴角,“你接着说。”
既然谢盈开口,必然是有什么发现。
“在那里有箭头的残次品,”谢盈坐起身子,神情逐渐认真,“今日既然是诸国入长安的时候,不知慕容王府的车架到了吗?”
萧珂并没有注意,即刻将李淳唤来一问。
“慕容王府的车架已经进城了。”
“那就烦请李淳将军,这两日多多注意他们的动向。”谢盈的神情严肃,李淳即刻领命关门离去。
谢盈松了半口气,“反正大朝会还有两三日,应该够探问了吧!”
萧珂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她点点头,今年也是头一次她参加大朝会,今日出府的时候周氏便有提醒她,大朝会之前她要将一些礼仪牢记,想必她也无法出门了。
长安又下起了雪,谢盈望了望,嘴角便扬起笑意,“五哥,我们走回去吧!”
“好。”
都怕雪大,长安街的人便越来越少。
此刻一位红衣少女欢快的踏着步子,身旁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公子,他们慢悠悠的走着,时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身后还跟着两个伺候的婢子……
因为下雪,暮色侵袭长安城也很快。萧珂坐在松竹堂中,看着雪在窗外的树枝上堆积渐渐的出神。
“五郎。”李淳踏入堂室,将他唤醒。
萧珂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动作,手抵在自己的下颚,低声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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