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鼓声停歇,全军毕集,老兵早已得到命令按原先队形肃立,刚加入的辎兵和郡国兵围在校场四周观看,泾渭分明。
昨日整编列队时或许还显不出差别,今日全体老兵单独列队,气势立时截然不同!
只见这千余老兵整齐的排成队列,千余人如雕塑一般无声的肃立,没有一人说话,没有一人擅动!他们全服披挂,手臂,大腿,腰腹处还绑着布袋,每一个人负重都有二十斤左右。
每一个士兵前后左右的间距都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一排排笔直的阵列,让人竟然生出赏心悦目的美感!
不过现在比起数月前刚刚完成队列时又有不同!士卒经过几场战斗,眼神更加凝练,表情更加肃穆,远远看去,整个队列上方竟似有淡淡血腥之气凝聚而成!
仅仅是往那一站,那么郡国兵就被震慑的鸦雀无声,这才是经历过血的考验的部队,这才是文远想要的精兵!
文远特意看了看台下站着的苏由,他显然也是被这支部队的气势所慑,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相比于老兵给这帮郡国兵带来的震撼,刚加入正兵的千余辎兵对于老兵操练却早已适应,他们看到那帮郡国兵目瞪口呆的表情,心里充满了自豪,心里暗暗解气:这帮土豹子,也不称称自己有几两重,居然敢看不起俺家主公练的雄兵!
“操练开始!”今日的操练文远特意命焦触上台指挥,因为队伍扩编,文远日后也不打算由自己和张颌亲自看顾,两部四曲,每一天让一个曲长带领就行。
“杀!杀!杀!”随着激昂而有节奏的鼓点,场中队列开始移动,高台上五色令旗挥舞,前进、后退、左转、右行,分散、合并,各种指令一个个传达下去,千余士卒如同一个整体,丝毫不见慌乱,狂野的力量和军容的肃穆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看得人既血脉贲张,又迷醉其中!
文远看向在四周围观的郡国兵,此时虽然他们已经渐渐从深深的震撼中恢复过来,眼神中却明显多了一种佩服的神情,毫无疑问,从现在开始,他们对自己的部队再没有轻视之心,接下来,只要让他们知道在自己麾下当兵的好处,他们很快就会像其他士卒那样对自己铁一般的忠诚。
如文远所料,操练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郡国兵和从辎重队新抽调上来的正兵开始了交流。
“哎,老哥,俺跟你请教一下,这些老兵都是咋练出来的啊?咋一个个都这么牛?”
“嘿!兄弟你是刚从郡城里刚过来的吧,这你可是问对人了!俺可是打俺们家主公邺郡招兵时就跟着主公,那家伙,当时那叫一个……”听到身边一个郡国兵问起,那个刚调入正兵营的三十多岁汉子顿时来了精神,只见他操着略有差异的本地口音,眉飞色舞,吐沫横飞道:“那时候想进俺家主公的军队真叫一个难啊!哪像你们这帮老爷兵!当时上万人里才挑出俺们四千多号人,那!个个都是壮壮实实的汉子,被主公带着转了大半个河北,走了两千多里路!硬又刷下去千多号人,你是不知道,当时为了能在队伍里排上号,一天走个一百多里都算稀松,俺听说有两个正兵营的兄弟,一日一夜走了二百多里路,那才真叫个牛!”
那郡兵咋了咋舌头:“乖乖,一天一夜走二百多里路!那还是人吗!老哥,你跟俺细说说,他们到底咋练的?”
“兄弟们都别急,俺这就说给你们听,”那辎兵看见很多郡国兵都好奇的朝自己这边围了过来,很是得意,咳嗽两声继续道:“后来俺们这到了下曲阳的两千多号人,也只有现在场上那一千多弟兄当了正兵,只可惜俺当时成绩不咋地,没进去正兵营,熬了三个多月,现在才算出头。”
“老哥,快说,你快说!咋练的?”身边的郡国兵听的好奇心切,忙在一旁催促。
“要说这帮正兵弟兄到底是咋练出来的,乖乖,当时那叫一个苦!大雨天,这帮兄弟愣是站在泥地里,一淋就是两个时辰,还不敢乱动,谁要是乱动,那军法官的眼睛可毒!对着屁股就是一顿军棍,打在你身上叫你还不敢吭声!”
郡兵们脸色猛的一白,许多人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那辎兵看到这帮郡兵露出惧色,戏谑一笑道:“主公说了,这就叫站军姿,就这样连着站了十天,才开始走队列,这时候这帮弟兄那就更惨了,好多人甚至都分不清左右,千多号人就没有几个屁股没有被军棍招呼,喏,你就看台上的那个焦触焦曲长,对,就是大胡子的那位,当时走队列就属他挨得最凶,如此连走了一个月,又教认识旗号,再然后习练兵器,乖乖,总之这几个月下来天天都有人挨揍,挨得多了,犯的错都能记住。”
身边郡兵一阵唏嘘,不少人已经面无血色,最后还是那刚开口说话的郡兵硬着头皮,搓着手咬牙道:“咱这将军看着年纪不大,咋对待咱士卒就那么狠呢,照这般练法,还拿不拿咱当人看了,他自己咋不这样招呼自己呢,竟摆弄咱们这些小兵?”
“对!就是就是!”身边的郡兵一阵附和。
辎兵眼睛一横,张口骂道:“去!你小子懂个球!你咋不知道好赖人呢,告诉你!俺们主公天天来军营操练,那天大雨,俺们主公就站在高台上带着弟兄站了两个时辰!平时练什么都先示范带头!你不知道别在这儿瞎咋呼!”
顿了一顿,辎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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