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晨光,柳均看着自己松驰的肚皮,层叠的妊娠纹,耷拉的‘奶瓶’,粗糙的双手,毫无光泽分杈还带头油味的头发,差点就要哭出来:“我这是穿到一头猪身上吧?还是母的。”
柳均生于新时代,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独立自主的新时代‘男人’,然而现在,他却躺在这间简陋的土胚房里,身下是干硬扎人的茅草,脑海里翻腾的是另一个叫柳娘的女人的记忆,这一切一切,都清楚的告诉他,他穿越了,还穿到一个女人身上。
不用照镜子,他都能猜到自己有多丑陋,一种被生活和生育所摧残的丑陋,转头看向身旁大通铺上十一个七仰八叉的小孩,他就更有一种崩溃的冲动。
铺上这十一个孩子,有十个是他穿越的这个身体所生的,而他现在这具身体才刚刚二十六岁,跟他前世一样的年纪。
自己前世二十六岁还在单着,而这个柳娘却生了十个孩子,其中一对是双胞胎,那也代表着十五岁成年后,几乎是一年一胎不间断的怀孕生育,就像下猪仔似的,工具人吗?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个粗鲁的声音:“死婆娘,死哪里去了?天都亮了你还不做饭?找打是吧?”
听到这个声音,柳均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寒光。
继承了柳娘的记忆,柳均自然知道这个声音属于谁,正是他这具身体的丈夫李大石,一个粗鲁暴躁的陶匠。
李大石为人粗鲁,脾气暴躁,喜欢无缘无故的打人,在柳娘的记忆里,充满着大量她被暴打的经历,甚至连月事和怀孕时都不例外。
柳娘是个软弱的性格,逆来顺受,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反抗,也不知道是命硬还是身体素质好,这么多年竟然都没被打死。
不过昨天晚上,柳娘又被打了一顿,强忍着爬到炕上,半夜却一命呜呼,取而代之的是柳均的灵魂。
花了大半个夜晚消化了柳娘的记忆,柳均简直要郁闷死,一来郁闷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种落后的时代,二来郁闷柳娘为什么不反抗。
想到自己要取代她,跟一个粗鲁暴躁,能把老婆活生生打死的家伙一起生活,柳均就想暴走。
李大石是个陶匠,跟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体力劳动者一样,卫生状况都不好,满嘴黄牙口臭,指缝污黑,皮肤能撮泥,跟前世的拾荒者有得一比。
他虽然穿到女人身上,但思想还是男的,跟这样的人生活到一起?还要给他捅?想一想都让柳均混身发痒,恶心想吐。
柳均摸索着从炕上爬起来,心里默默念到:即然穿越过来,身份没办法改变,那就改变自己的处境吧。
衣是粗麻织就的半襟,柳均算是知道什么叫衣不蔽体了,衣服只能勉强把脖子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包住,其余地方包括肚皮都露着,这让柳均很不适应,凭着记忆把唯一一件完好的布裙给翻了出来。
这是柳娘唯一一件能穿出门的衣裙,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赶集的时候才能穿出去,平常都穿半襟,怕磨损。
推开门,柳均看清了整个屋子的全貌,这是由三间厢房和围墙包围院子所组成的回字型屋子,院子中间一口深井。
从门口进来,正对大门的是正厢房,是李大石和柳娘的卧室,但柳娘怕被打,常年跟孩子们一起住。左手边是西厢房,孩子们的房间,一张贯通全屋的土炕铺上茅草,就成了床了。
东边是茅房和厨房,厨房只有顶和一面墙,另外两侧敞开,而茅房也只用木板隔开,里面摆上便桶,简陋至极,臭气薰天。
然而这样的环境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好的了,很多人连自家的院子都没有,或者一间土屋,用篱笆一围就成了家,李大石这个陶匠,竟然算条件好的。
也是因为这样,柳娘这个当年十里八村算得上水灵的姑娘才会被嫁进来,最后被摧残成现在这副模样。
柳均从西厢房出来,需要经过正厢房才能到厨房,正厢房前,李大石正立在那里,无精打采的打着大哈欠,听到动静,目光转到柳均的身上,看到她穿起衣裙,顿时骂将起来:
“败家婆娘,你活腻味了!?没节没年的你穿这么骚包,想勾哪路闲汉子!”
柳均低下头避免跟他对视,快步走向院中水井,用自己粗糙的双手从井里打起一桶水,同时打量起这口水井,然后忍不住眼睛一亮。
从这口水井其实就能看出,李大石的条件并不差,不是什么人能都在自家院子里打一口井的,更多的是在村头村尾打一口,十几户人一起用。
因为是自家打的,井并不宽,直上直下的,大概刚好有一个成年男人肩膀这么宽。柳均比较了一下记忆中李大石的身材,心里有了计较。
提着水桶往厨房走去,柳均一边走一边用水桶当配重,大概的估算自己这副身体的力气,不得不说,古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这副身体的力气跟上辈子的柳均都小不了多少,二三十斤的水桶,单手就能轻松提走。
往返了几趟,把厨房的水桶打满门,也不知道是手滑还是怎么回事,水桶里的水洒出来,把井口的边沿和四周的地面都打湿了。
李大石见柳娘没理她,也没放在心里,因为平常柳娘就是这样畏畏缩缩,看到井边被弄湿,不由又骂骂咧咧起来:“臭婆娘怎么做事的,地上全湿了你干活用点心好不,等下我就抽死你。”
李大石骂骂咧咧的走到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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