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想要得到什么,我便去弄什么。像我这样一个‘疯子’,他们自不会把我当回事。试问还有比我更合适的内应么?”包夫人胸有成竹地表态。
是有多绝望,才能这般决绝?
凤染沉吟了一会儿,说:“既如此,包夫人先把夏家的产业与我细细说说。”
包夫人抽动嘴角,那神情里充满了对夏家获得今日家财的不屑。她嫁入夏家也有些年头,罗列起来丝毫不费劲儿。
凤染听得非常认真,这夏家的底子确实不薄,在朝晖街上几家有名的大铺面,皆不是经营粮食行当的,那里面居然也有夏家参股。
“夏员外还挺深藏不露的。”凤染揩了揩鬓边碎发,轻笑一声。
“要不那老太婆怎么那么想我们生儿子,就是怕这么多家业无人继承!”包夫人恨得牙痒痒,朝一侧地面上吐了口吐沫。
“夏九是排行第九吧?她上面除了夏鸿就没有其他兄姊了么?”
包夫人欠身陪笑,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这夏家老太太先前生了好几个儿女,可不是生下来就断了气,就是养了一二岁就夭折。唯有夏鸿和夏九活了下来。夏九的那个‘九’,当‘多’来讲。”
“这件事在锦县上也流传过一阵,夏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继续生儿子。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才生下那个夏九,怎奈又不是个带把的。要不是年纪太大没法子再生,只怕那老太太仍不肯罢休。”吴夫人一谈起这件事,心头也是感叹万千。
凤染都快被气死了,迂腐、愚昧、固执!
生男生女取决于老爷们儿,干啥都要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再说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如男人了么?一点破家产而已,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哪怕就是要继承皇位,也可以是女皇!!
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个时代的思想由不得她来左右,她管制不了别人只能管束自己。
“夏家若是倒台了,包夫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包夫人从长凳上站起身,再一次跪了下去,她深切地恳求说:“夫人,民妇只求能脱离苦海,想带着女儿们去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仅此?”
“仅此。”
凤染心下有了盘算,遂拉包夫人坐回自己身旁,道:“夏家为了营救夏鸿花了几千两银子了?”
包夫人略略地想了想,向凤染举出来五根手指头。
凤染点首,又道:“夏家还能拿出多少现银出来?”
包夫人这次摇头,这个准确的数字她还不能校准。
“那包夫人回到夏家的首要任务就是搞清楚夏家还能拿出来多少现银。哦,对了,你得空去趟县衙大牢吧。”
“看夏鸿么?”包夫人直呼自己夫君的名讳,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他只会让自己觉得恶心。
“没错,去看看他。待出来之后,你就可以到处散播谣言,说……”
“说什么?”包夫人和吴夫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凤染扣响茶盏,阴恻恻地道:“说夏鸿向你透露,常澎要买凶杀他灭口。整个大牢里的狱卒皆被他收买了。”
“这……”包夫人面色巨变。
“怕了?怕了可以不做,我不强人所难。”
“为什么要这样做?”包夫人嚅嗫地问道。
凤染莞尔笑笑,说:“让夏家自乱阵脚。”
包夫人依旧不大明白凤染的话,但最终还是选择听从凤染的指使。
包夫人临走时,吴夫人好心替她披了件厚衣,但她却执意不肯接受。
理由很简单,怕回到夏家引起怀疑。她这般疯癫出府,阖府上下才不会留意,要是她太“正常”了,反而容易事与愿违。
凤染和吴夫人目送她离开此地,她那骨瘦如柴的背影令人心酸。
二人唏嘘了半晌,临了,凤染又让吴夫人向外放出风,道是桑梓米铺欠了东野人大批粮食。他们如今在锦县上大肆筹粮,却因为价格过高而买不起。现在正急的团团转,还想去毗邻二县上想想法子。
吴夫人已明白凤染的意图,她要声东击西,让夏家彻底上套。
夏家为了和桑梓米铺打擂台,势必会撅断桑梓米铺的财路,倾尽所有买下毗邻二县的粮食。可凤染已和吴夫人两家约定好,给东野人的粮食要从他们两家购得。
夏家虽有大批粮食,但想要度日,还得卖粮变现。可到那时候粮食市场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不一定了。毕竟到明年开春以后,新一轮播种就会开始。夏家再想搞囤积居奇那一套,在粮食行当里一家独大,就真的是痴人说梦了。
却说凤染布下的两条线同时开展行动,不日,便得到回反馈。
常澎和丁易趁着月色来至侯府,将这两日的情况告知给两位主子。
一是常澎已派顺意去往顺县假意收购粮食,二是丁易的人已混到夏员外身边,夏员外以常澎想要杀自己儿子为由,惦记着先下手为强。已谈论到暗中结果常澎,要多少银子的地步。
“这把火还是不够旺。”隋御俯身拨了拨脚边的火盆,说道。
常澎担忧地说:“侯爷,十日过得很快,明天又是大集日,按照先前跟东野的约定,那郎雀和松针应该会来。”
“来的正好,最后这一把柴火就靠他们了。”
“侯爷是打算跟东野人假意闹翻一次?”常澎犹疑道。
隋御望向那炙红的炭火,说:“东野人跟桑梓米铺闹翻,夏家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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