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遣散了所有的人,莫不是因为知道会有人来报仇?或者害怕官府的报复?
他难道想逃跑?
我突然觉得自己把他放走的决定有点愚蠢。
说实话,我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上官随风的。
我甚至有点希望他真的跑掉了,这样也能给我个杀他的理由。
上官随风没有跑,他准时来了。
他瘦小的身躯疲态尽现,双眼通红,一看就知这一天一夜没有休息。
高手过招,比的不一定是武功,而是状态。
他的状态非常差。
“你很累。”我说道。
他苦笑了一下说:“是的,不过很值得。”
“看来这一天一夜你做了不少事。”我说。
“是的,因为我时日不多了,有些事必须去做完。”他说话的神态有些自豪。
我望着两手空空的他,问:“你的行囊和药箱呢?”
他仿佛才想起,在自己身上看了看,说:“糟糕,忘记拿了。”
“不过要那些东西还有必要吗?”他又苦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不逃?”我又问道。
“我为什么要逃?”他反问我。
我一楞,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有谁从的刀下逃掉过?”他替我回答,似恭维,又似无奈。
他没说错,这是我引以为豪的资本。
“那好,你出刀吧。”说完,我握紧了。
我对“世事随风”充满了期待。
他望着我,眼神中没有一丝对死的恐惧。
“我已无刀,你出刀吧。”他说。
我有了些许迟疑,握刀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一阵冷风吹过,他瘦弱的身躯象要被风吹倒似的,可他整个人却显得那么坚定和无畏。
我突然想起倒在雪地里的谭梦梦,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了。
他们是仇人。这点是不容置疑的。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要发生的事情多数人都能猜到。
评书,小说,电视剧里在此时经常会有人大喊道:“刀下留人。”
我也免不了落入俗套,远处传来四个字:“刀下留人。”
我和上官随风顺着声音望去,慕容小妹正急匆匆地赶过来。
我松开了正紧握的刀。
慕容小妹香汗淋淋,也顾不得擦试,看着我说:“还好没晚。”
她的头发蓬松,衣裳尘土轻扬,双眼微红,昨晚肯定没休息。
我问道:“你的事情办好了?”
她喘着气眼睛一白,说:“你急啥啊,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啊。”
我忍住笑说:“那你先到一旁休息下吧。”
然后我又握紧了刀,盯住了上官随风。
上官随风倒笑了,他说:“这位姑娘,你还是到旁边去吧,不要伤及了你。”
一个临死的人居然还能笑得出,要么问心无愧,要么看破红尘。
他是哪类?我有点判断不出了。
小妹没有离开,她对我说:“我昨天离开后去了很多地方,你不想知道吗?”
我当然想,而且我也知道她要告诉我的事肯定跟上官随风有关。
小妹没等我说,便又问道:“你知道黄河发洪灾,豫鲁许多地方百姓流离失所,缺衣断粮不?”
我一直是个只关心该杀谁不该杀谁的人,这些我从关心,我答道:“不知道。”
听到小妹的话,上官随风的身体震了一下。
小妹望向上官随风说道:“你一定知道吧。”
上官随风没有隐瞒,应道:“是的,我知道。”
“我们慕容山庄在各地都有粮庄布庄,昨天我去了附近的一家粮庄,他们告诉我说前几日突然有人四处大量采购粮食和布匹,后来查清楚了全都运往了灾区。”小妹不顾劳累,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小妹说道:“和你是没关系,但和你眼前的人有关系。”
我的眼前是上官随风,上官随风苦笑着。
“因为那些人都是随风寨的人。”小妹接着说道。
上官随风插话说:“不,他们曾经是,都被我遣散了,随风寨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望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好像有点明白什么了。
“谭寒山保的那次镖,正是前知府卸任前贪污下来的救灾款吧?”小妹问上官随风。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不错,正是。”上官随风正气凛然地说道。
小妹又望向我说道:“你觉得他是该杀之人吗?”
我很矛盾,我的手颤抖的很厉害,根本无法握刀。
我思考了一会,问上官随风:“谭寒山真的死于你手吗?”
我是接受了谭梦梦的委托来杀他的,这才应该是关键。
“是的。”他苦笑道。
上官随风确实是累了,他的笑也苍白无力
小妹又说话了:“昨晚我还去间破旧的老房子,看见了三个人。”
我问:“谁?”
“一个很柔弱的姑娘叫谭梦梦,还一个是躺在床上的她的母亲。”
“那另一个呢?”我急着问。
小妹望着上官随风说道:“还一个就是在帮老人看病的他。”
对了,上官随风自小就学医,祖上都是名医,医术自是不寻常。
怪不得他要我给他一天的时间,他是为老人治病去了。
可这又能怎样,这就能免除他杀人劫镖的错吗?
“这还得感谢兄,老人的病已无大碍。”上官随风对我一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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