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书,快到了吗?”马车里,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清书闻言赶紧掀起车帘,笑道:“回相爷,到了,前面看着就是苏大将、军呢。这么远看着果然还是威风凛凛啊。”
他说着,又回过头不住地辨认来人。开玩笑!那可是名满三国的“小战神”苏颜青啊,听说他自请守疆,十年之内,平定大楚国的边患无数。什么南边的蛮夷动乱,什么西边的强秦犯境,还有这两年梁国屡屡越境抢掠。都被苏将军一力摆平,简直可以说,苏将军的威名简直是如日中天,威震各国。
于是这个从未在楚京中露面的年轻将、军,更是楚京中多少少女梦中的清情郎,多少热血少年的军中偶像啊。
清书正手搭凉棚,巴巴地看着那越走越近的一行人,极力要看清楚苏将、军的面目。
突然身后又飘来一句阴森森的话:“清书,你说苏将、军很威风?那你家相爷呢……”呢字拖得又长又轻,含了一丝山雨欲来的阴郁。
清书身上猛的一抖,抖落了寒毛无数,惨了!他……他……他怎么忘记了自家的相爷什么都好说,偏偏跟这传说中的战神那么地不对盘,而且还莫名其妙的不对盘!
只要有人谈论苏将、军,他总会阴阳怪气地损几句,就算是听着是好话,可总觉得不是那个味。有人赞赏他就贬,而有人贬低苏将、军,他就不痛不痒地夸几句,实在是让人觉得诡异十足。
清书哭丧着脸,掀了车帘,垂手恭坐在一边,带了三分的谄媚:“相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只是个粗鲁的将、军,再怎么威风,怎么比得上满腹经纶才高八斗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的——相爷您呢。”
他一口气说完这溢美之词,才敢抬头看着斜斜靠在软榻上的自家相爷。
不知道为什么,相爷自从成了左相之后,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妖孽……
对!就是这个词,妖孽!你看你看。深红的的官服斜斜地挂在身上,露出一小片从喉颈到胸膛的如玉肌肤,长长的墨发散了下来,只懒懒披在一边,青玉的发簪也落在一边,官帽更是抛到了榻下,皱巴巴的。娘啊,这可是正一品官帽啊!就这样被他丢在了脚下,连看也不看一眼。斜长的凤眼微微挑起,满面的邪魅就俱在了眼梢。
真真是朱门那个酒肉臭啊……
清书在肚中腹诽,但是却不敢再抬头看榻上之人一眼。说来也奇怪,自家相爷说实在的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又官高左相,为什么还不好好找个妻子成家立业,也管管他越来越飘忽的脾气啊,不然他这个做下人的很惨的哦。
“清书,我发现一个问题哦。”榻上之人又懒洋洋地开口。清书听不到意想之中的起身,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脸上瀑布汗直下。
“什么……什么问题……请相爷明示……”他结结巴巴地磕头。天啊,别折磨他幼小脆弱的心灵了,给他来个痛快的吧。
榻上之人无视那跪坐得有点僵硬、内心纠结无比、堪比去挠墙的猫——的清书,过了好久才慢慢地说:“清书啊,我发现你一般说话口不对心的时候,总是说得非常快,……恩……就比如刚才……”他慢慢开了口,狭长的凤眼略危险地眯了眯,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清书一抖,哭丧着脸伏下身子,几乎想放声大哭:“相爷啊!小人句句是发自真诚的内心,相爷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欺骗相爷大人啊……相爷啊……”
他还要再哀嚎,榻上之人哼了一声,一颗葡萄就丢入他的口中,塞住了他继续想说的话:“你家相爷我还没死呢,哭个鬼。本相爷看在你伺候多年的份上也不罚你了。本相爷突然想吃樱桃了。你去置来。要快!”
清书又是一震,收了眼泪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榻上之人悠闲到欠扁的模样:“这这……这里哪里有樱桃啊。时候过过……过。再说,相爷,你怎么突然想吃樱桃了?”
榻上的妖孽男人只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叹息一声道:“这里地方太干了,樱桃好吃又养颜,本相爷要好好保养保养。”
“扑……”清书闻言,想自刎横死他面前算了。就相爷那比女人还女人的脸,吹弹可破,毫无瑕疵的面容,竟然说要保养?!那么全楚京的女人们都不用活了。
难道?……清书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一种隐秘已久的传说就在这时候合时宜地蹿入他的脑海中。
听说……权倾朝堂的左相是断袖……
啊啊啊……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你们瞧他的样子,昨儿,有人见他去“扶翠阁”了,还点了那个最红的清倌。
啊啊,难道是真的?
当然真的,比珍珠还真……
清书抬起头来,目光怪异地看了相爷一眼,咋越看越像呢,难道相爷真的是有龙阳之好?难道他与苏将、军的不对盘,是由爱生恨故?!……
啊啊……清书眼睛越瞪越大,无数的狗血剧情在脑中翻涌,连绵不断,最后汇成一副可歌可泣的男男相爱故事。
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男攻一怒之下别娶娇妻,十年不踏楚京一步,男受幽怨独守空闺,十年不悔……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正要惊讶出声,忽然帘外有一道清朗冷峻的声音传入:“末将苏颜青见过左相查大人。”
榻上之人一愣,整了整身上衣冠不整的官服,拣起踩得皱巴巴的官帽慢慢戴上,这才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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