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们会大摇大摆地放她走,原来在他们眼中,她早就是一个活死人了。
欧阳箬想着,银牙咬得咯咯地响,素手也不由捏得发白。
她想得出神,忽然手上传来一股热力,低头一看,却是展飞皱了两道浓黑的眉为她把脉,欧阳箬急忙刚想摔开,但是手上却似粘了粘胶,怎么也摔不开他。
“别动,我为你把脉呢。”展飞按了按她的肩膀,欧阳箬一怔,不自然地侧了侧身,她还真不习惯他离她这般近。
一股热流像有了生命一般延着欧阳箬的手臂渐渐往上游走,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虎口穴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令她未曾感觉过的热力。
这道热流慢慢地游走,欧阳箬只觉得身子都轻了不少,热烘烘地,身上的酸痛处也减少了不少。屋内静谧而充满了奇怪的气氛,欧阳箬悄悄地打量着面前闭目运功的男子。
他还很年轻吧,虽然胡子拉渣,但是眉眼间都是活力。
他与她所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样,落拓不羁,嬉笑怒骂,一丝一毫的表情都能刻在脸上。
没有楚霍天的深沉,没有苏颜青的认真刻板,更没有张子明那深重的包袱。
他就像风一样自由而不羁。
……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的时候,展飞停了手中的热力,睁眼冲她一笑:“小箬箬,我能帮你治,不过,你怎么报答我呢?”
欧阳箬顿时气结,收回手反手就一巴掌扇过去。展飞微微一笑,手只轻轻一扣,便扣住她的手。
“你这个无耻小人!我收留在你这边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要不是……要不是……”欧阳箬破口大骂,但是声音却是压得极轻。
展飞放了她的手,嘿嘿一笑:“你当我是那傻得冒泡的张子明吗?想打便打?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你收留我虽说是迫不得已,但是也是个人情,我帮你治好这伤,救了你一命,一命抵一命,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欧阳箬闻言狐疑道:“你真的肯帮我治?哼,就算你不帮我治,我也会叫侯爷找人帮我治,到时候也一样。”她说着似想到了极好的办法,竟有些高兴起来。
展飞看着她那傲然的面,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这面前这女人在他面前总能露出小女子的情态,娇嗔薄怒,每一个表情都真实而生动。
他心里一叹,慢慢道:“你说得没错,楚霍天我也见过,也交过手,他身上的功力不在我之下,只不过呢,不好意思,鄙人学得多,恰巧学到了一样功夫叫做‘薄云掌’忽刚忽柔,遇柔则制刚,欲刚则制柔,虚实难辨,正好能帮你拔掉沉附在经脉中的淤血。若你想找你那赫赫有名的夫君大人疗伤,一来他身上的功力走的是至刚化柔的路子,而来他若想在世上找一个可以帮你拔血毒的江湖人士,想来不用一年也要去掉半年。到时候你身子撑不住,每况俞下,现在你不过觉得身子四肢酸疼,再过三个月,你便浑身疼痛,动弹不得,再过半年……”
他还要往下说,欧阳箬忙捂住耳朵恨恨地道:“别说了,让你医!你若有把握不把我医死就行!若你想在我身上下什么手脚,我拼得鱼死网破也得拉你陪葬!”
展飞望着她娇小苍白却努力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得意一笑。
“好!就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我为你拔血清淤。”他的桃花眼又微微眯了起来,似得到了什么好处一般。
欧阳箬看着他的神气,心中不由又是一层懊恼,赌气扭了头就出了门。
……
宛蕙一听欧阳箬说的话,只皱了眉头道:“夫人,奴婢看那个人邪气得很,会不会骗你呢?再说奴婢就怕出意外。”
欧阳箬叹了气坐下道:“也无法了,他给我下了毒药呢,若说捣鬼也不差这一招,姑且信他一下吧。”
宛蕙也没了主意,只得道:“到时候奴婢也在一旁搭把手吧。”
欧阳箬点点头,有个人在一边也好,若她此次大难不死,以后才有可能继续走下去。
屋外绿意盎然,而她的心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坚硬如铁。
一根银闪闪的针瞬然没入白玉的肌肤里,床上裸着纤美背的女人闷哼了一声。床幔低垂,燃着的熏香丝丝缕缕地蔓入帐子中,轻烟缭绕,似旖旎之境一般。
若不是床边站着施针的男人面色太过严肃,一旁另一位捧着手巾的姑姑面色紧张,想来这面前动人的春色图便能让无数的人遐想翩翩。
“你家那侯爷武功不错啊,中了我一刀还能打了我一掌,这次替他医好他的女人,啧啧,我是不是有点亏?”展飞拿了另一根长银针,不紧不慢地道。若不是看着他面上严肃的表情不动,还真以为他不在施针,而是在闲话聊天。
欧阳箬把头闷在被子里,闻言闷闷地道:“就你们几个游兵散勇还想杀他,若不是万无一失的把握,我奉劝你们别打这念头。如今你们京中的据点估计也够呛。是与不是?”
展飞怔了一下,皱了眉,手一弹,那长长的银针又如电一般没入她的纤背中,只余一尾梢在微微颤抖。
“嘶!”欧阳箬只觉得那着针处酸麻无比,那针旁边的肌肉都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定了定神,忽然轻笑道:“被我猜中了吧?要不然你与张子明怎么会巴巴地跑到这里躲起来,若我猜得不错,除了这别院,从上京到这方圆几十里都围得跟铁桶一般,……啊!”她还没说完,展飞手中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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