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名刚想向他询问其话中意时,虚空便领先一步轻轻拍了拍手,将门外等候着的村民们唤入。
“虚空道长!”众人刚进来,便拱起双手向身前一身白袍的男子恭敬行礼,而虚空,亦是带起睥睨天下的眼神,斜瞟一视,“把她带出去吧。”他冷冷吐出几个字来。
“是,道长。”男子们闻声连忙就要走上前去,可这才刚跨出一步,就被牢房内双眼腥红的女子吓住。
“道,道,道长,您看这妖物如此凶狠,我们就这样赤手空拳地过去,她,她会不会对我们不测啊?”祥儿的爹哆嗦着双腿问道。
虚空听之,并不例会,只是冷笑几声独自将牢门打了开来,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向后一扔。
“本仙劝你不要想着动用妖术,不然,这后果,你自是知道的。”说完,他便先行离了场。
对于他话中隐藏的深意,无名怎会不知?方才他所扔出的那块手帕,便是她亲手送给清缘的,看来这愣头愣脑的小和尚的确在他手中。而虚空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利用清缘的性命来威胁无名。
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虚空的这一招,真的彻底牵绊住了无名。
无名一改往常果断决绝,变得温顺如羔羊,仍人刁难,仍人宰割,无了神气。
她收回了可怕的眼神,将头深深埋下,被铁索束缚住的双手也无力低垂着,不再去做无用的挣扎。
无名这迅速的改变令站在最前方的祥儿爹心声几分疑惑“你,你个妖怪,又想使出什么诡计来!”
没想到在这些村民的眼中,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自我防卫被当做杀戮,如今被迫不再做抵抗,却还被想成狡猾使诈。难道说,这就是人的本性吗,永远在猜忌,永远在多疑。她默然摆头,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愚蠢。
没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须臾片刻,无名究竟还在心中想了些什么,唯独她自己清楚,她心底那片才冒出嫩芽的原野,已被这一把肆无忌惮的烈火吞噬完一切。
从此,花草不生,树木不长,心如枯木,不等春秋。
她越想,便越心寒,禁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可她这心灰意冷的笑却被笼外人当作是对他们的嘲讽。
“他娘的,你这个妖怪!死到临头了你还敢笑!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其中最为年轻也是最为莽撞的一名男子开始对她大声辱骂,而这些话语,都化作了把把尖锐无比的利剑,狠狠插进了无名的心中。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握紧的双拳暴起根根青筋,想让他彻底闭嘴的念头不断攀噬着她的理智。
可就在此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的一张面孔令无名重归冷静——那便是清缘。
小和尚还在他们手中,我千万要忍住,不能因一时愤怒断送了小和尚的性命。她在心中同自己说着话。
随后,无名便彻底放弃了反击,只默然地听着跟前人对她恶毒的咒骂,也不还口一句。
她这匹无人可驯服的野马,终是在逼迫之下失了勇气。
见她不做反抗,男人们才有了底气,三两下的功夫便打开了牢笼,粗鲁着动作将她的双手解开,紧接着,又猛然撇过她的胳膊背朝后方,用坚固的锁链拴住。
他们的动作,粗暴到都能听到无名骨头的摩擦声。可就算如此,她仍是咬紧牙关不做还击。
在男人们用特质的铁索将无名捆绑完毕后,便推搡着将她带出了这座潮湿腐朽的古塔。
再见到阳光之时,无名还有几分不习惯。她半眯起眼睛直视着这初生的旭阳,看着天边卷起的丝丝缕缕,贪婪起这份温暖。
可却惹得男人们的咒骂“还愣在这干嘛!还不赶快走!”他们边说,边使出大劲朝无名背后的伤口处狠狠一推。
她有些疼的皱眉,不过仅在一瞬间,又恢复成一脸坦然。
之后,无名便在男人们的拉扯下,来到了古村中的祭台。
这一日的古村,是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热闹喧哗,家家户户都携儿带女从新村赶了过来,忙着见证这一场降妖除魔的法事,好似都不再畏惧诅咒。
不过无名的视眼并未放在他们身上半分,她只凌厉着双目望向这条小路的尽头,试图寻找到她心中最为担忧之人的身影。
在路的尽头,是一块由零零碎碎的石头砌成的祭台,圆石之上生动刻画着许多图案被烧成灰烬的三头蛇妖,被砍下头颅的邪祟,被施以酷刑的小妖……
无名微闭起眼睛,不愿再去细看这些残忍的折磨招数,因为在她心中,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些所谓的妖物,而是骊北村这些,极度迷信,听风就是雨的村民。
随后无名便抬起眼眸朝着祭台向上观望,可祭台之上除了一名双眼紧闭的道人外,别无他人。
看来清缘不在这里,他究竟被藏到了何处,这该死的虚空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名的贝齿将下嘴唇咬的通红,两眼仇视台上之人。
不知何时虚空换上了一身降妖黄袍,此刻正手持一柄缠绕红丝的宝剑,站在一披着黄布的木桌之前。
在那桌上,摆放着一鼎香炉,炉中燃起一支细长的香来,飘飘袅袅地在空中勾勒出一缕弯折。
而在香的两侧,则是一碗粘稠的黑狗血以及两只用稻草扎成的小人,看来,是为无名和清缘准备的。
“呵,虚空,你这骗人的把戏,倒是准备的挺全。”无名昂起头来,朝他冷叱一声,而就是这一声挑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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