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人嘴角开始抽搐,聂东来这才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龇牙咧嘴地问道:“老头,这会总该教我敲钟了吧?”
一成不变的语气,永远如一的神情。
老人顿时神色一滞,狠狠地道:“别烦我,一边玩去!”
他们两人的对话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当然,聂东来也就很自觉的又跑去琢磨城头那口大钟了,可不管他如何用力,用什么办法,这口大钟总是鸦雀无声,别说是敲响了,就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大概这也是他总觉得这口大钟新奇的原因了吧?
其实,儿时的聂东来怎么会懂得品评什么书法的好与坏呢?虽然他觉得老人的字写的确实很有气势,龙飞凤舞,应该是大家风范,可是他能看懂的又有几个呢?
他之所以跑来不断地勒索老人的字幅,其实不过是他头一回带着老人字幅回到家得时候,父亲以一种诧异的眼神看了他半晌,然后特意叮嘱他说那些字让他好好保存,对他以后大有裨益,切莫胡乱糟蹋了。兴许父亲还是不放心,又转而叮嘱聂东来说这些字都是万金难求的瑰宝,异常珍贵,寻常之人,想要从晓心楼那位手中术的一字都难,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一定能问那位手中要来这样的字几幅。
看到一向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父亲,如此郑重其事,聂东来自然也就明白,他绝非是在危言耸听,这些龙飞凤舞的字,也必然绝非凡品。当然,那些从晓心楼明抢来的字幅,聂东来也从未随意糟蹋过,而是专门让人裱装起来,挂在了自己的卧房里面,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静坐下来研究一番。
晓心楼那位老人的怪脾气,是圣铉城众所周知的事情,除了穿着打扮怪异之外,他为人也很怪异,传闻他似乎从来不与任何人交好,即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那些大人物也不例外,而且在聂东来的记忆中,他似乎一直都待在晓心楼,偶尔出来到圣铉城街道上走一遭,也是为了置办一些生活日用品。除了喜好书法之外,他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那就是嗜酒,不过他嗜酒却不同与其他任何人,别人嗜酒是逢酒必喝,甚至有的人到处讨酒喝,而他只好自己亲手酿的酒,别人的酒他从来都一滴不沾。
作为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对一些事感到新奇好玩的话,他又怎么会年复一年的坚持下来呢?
聂东来也不例外,他之所以会对晓心楼老人的书法跟那口大钟如此感兴趣,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它们都能让他感到新奇而已。
于是,年少的聂东来便一头扎进了那些从老人手中明抢过来的字幅当中,一心想要从中研究出个什么玄机来。别看当时的他人虽小,但是身上那股倔强劲要是上来了,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拦不住,用他母亲的话来说,就是他跟他父亲一样,身上有一股别人不具备的傻劲儿。
之后的一些时间,聂东来虽然有时还会去晓心楼取一些老人的字幅回来,但是去的次数却渐渐少了起来,而且每一次去晓心楼的时候,拿的篇幅也会少上不少,按他自己的说法而言,就是多不如精,所以去了之后,他都会挑一些自己认为最好的拿,当然,也免不了戏弄老人一番,虽然从来没有一次是成功过的。
无忧无虑地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而逝,聂东来生活富裕、万事不愁、自由自在的童年生活,就这样在圣铉城这块和气致祥的风水宝地中安然而过。
直到聂东来十一岁那年,在他还没有研究清楚老人那些字幅到底有何玄妙,值得父亲那般赞誉,与晓心楼的那口大钟到底暗藏什么玄机,为何那个邋遢老头可以轻而易举使之彻响整座城池,而自己却敲不出半点响动的情况下,晓心楼的那位老人突然不辞而别,聂东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他之所以会发现晓心楼换了敲钟之人,还是有一次他在与母亲踏城远眺的时候,看到晓心楼三楼的位置出现了一名身着僧袍的和尚,虽然由于距离的原因,他并未看清和尚的面容,但是和尚那锃亮的光头却异常显眼。
当时他就感到十分的好奇,不是说邋遢老头从来不与别人交好嘛?为何他的晓心楼上会出现一名和尚呢?要知道就连自己的父亲,平日里都很少登上晓心楼的,只因那邋遢老头不喜外人。
所以他就问母亲,邋遢老头是不是有友人造访?可母亲却摇摇头说那和尚并非是老人什么友人,而是来接手晓心楼的。他当时心里除了诧异就只剩下诧异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别人来接手晓心楼呢?
在他的不断追问下才得知,邋遢老头已经离开了圣铉城,这下可把聂东来给急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老头那些字里头到底有何玄妙呢,他怎么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呢?
之所以一直没有询问老头,是因为年少时的聂东来非常聪明伶俐,想着以自己的聪明程度肯定能够凭借自己的才智研究清楚其中的玄机,到时候肯定会给父亲与老人一个大大的惊喜,而且当时的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自然也就觉得凡事都询问他人的话,未免有些让自己的自尊心受挫,更何况那个孩子不希望制造出一点惊喜,从而得到别人的赞扬呢?聂东来也不例外。
可是当他真的着手研究了老人那些字幅很长时间以后,却发现那东西除了是一幅幅的字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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